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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这……反正我们又不能确定叶红萸的失踪和他们有关,何况这样的人我们惹不起,还是算了吧。”

  “你真的很不会察言观色耶,难道没发现他们是听到我讲出‘叶红萸’三个字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走人?”她撇了撇唇。“而且还用了那么激烈的方式,直接点了杜映淳的睡穴让她晕过去。”

  “——真是这样吗?”他一脸茫然。

  “不然呢?当时我分明看见卢雁妤一双眼睛里像在对我透露什么讯息,偏偏我一时没看懂!”她蹙紧眉梢,愈想愈是气恼。

  “要不我们现在追上去还不迟。”侧首一想,他立刻改回。

  “没用的!他们既然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是谁,就不可能让咱们追得上。”

  “总会有人知道这些人的来历,我们可以回那个镇上四处打听。”

  “怎么问?”

  “就问有没有人知道这些黑衣人是谁啊?”

  “他们这样神秘兮兮的,又专在夜里活动,你认为有人会知道他们是谁?”她身子微倾,睥睨着他,心里“佩服”着他的简单思想。

  她这一问又难倒了他。他又难堪又窘迫的硬是挺起胸膛。

  “不问问怎么知道?而且说不定就是有人了解他们的底细,不是吗?”

  顿了顿,她咕哝着颓下双肩。“好吧,听你的就是,现下我们也没得选择,我也没其它法子可想。”

  “又没得选择!怎么我们成天都没得选择?”只要一听到“没得选择”四字,路寒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谁晓得呢?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喂喂喂,你现在是在怪我吗?”

  “不怪你怪谁?”她耸肩反问。

  “你……”

  “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他正色地打起精神。

  她逼近他正经八百的脸孔,用指尖戳戳他始终停留在她藕臂上的手掌。“已经很久了,你现在可不可以放开我的手了?”

  “咦?”他骇一大跳,不明白自己何时将手搭在她的手臂上。他慌慌张张的急忙撤回,俊容顿窘,耳根发热。

  “难、难怪我全身不舒服,原来是因为抓了只在流汗的猪蹄膀。”他嫌恶地做了个恶心的表情,好掩饰脸上的不自在。

  “是吗?我才觉得讨厌,活像被一只拔掉毛的白斩鸡给蹂躏了。”她嗤哼一声,扬起的清容却带着戏谑的笑意。

  “你、说、什、么?”

  “我说你弱不禁风的,实在很可怜!”秋漾影同情地望他一眼,哀声叹气地摇头晃脑。

  “好、很好,我弱不禁风是吧?没关系,那你一个人去闯荡江湖就好了,别死赖在我身边不走。”他气得甩头走人。

  “好啊,如果有人已经忘了在杭州城外说过的话,我也就认了!”微皱鼻子,她故作潇洒地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两人背对着各自往前行去,拉开的距离并没有因为移动的缓慢而缩短,他们谁也不回头,谁也没停下脚步,就只是不断走着。

  但明显的是两人迈开的步履渐渐犹疑迟滞,每一步都踏得艰辛,跨出去的脚既收不回也不能停,只好用极慢极慢的速度前进着。

  尽管心里有气,但路寒袖不是个背信忘义的人,他答应她会平安带她回杭州城,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弃她于不顾。虽然他自忖她的安全绝无虞虑,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把她丢在这荒郊野外实在不妥,况且她还是个路痴,他没帮着认路,她一定在这片林子里迷路到老死。

  秋漾影同样愈走愈感不安,虽然她对这儿人生地不熟,但凭借着自己一身好胆识,应该不至于遭人欺掠才是,大不了多问些人返回杭州去。可是,如果把这个笨家伙丢在这儿,未免于心不忍,他又没什么功夫底子,万一遇到坏人,肯定只有吃瘪挨揍的分。

  思及此,两人同时回首出声:“我觉得……”察觉对方竟也正好驻足转过身来,不禁愣了一愣。

  “你……你要说什么?”他不减傲然神色,从容地问,无奈两人之间已隔了好大一段距离,不扯大嗓门说话对方根本听不到。

  “那你又想说什么?”她也努力装作若无其事。

  “你先说,免得待会儿我不想听了。”

  “没关系,还是你先说,先说的先赢,我这人很大方的。”

  “你这样分明是要我占你便宜,不不,还是你先说。”武功造诣不深的他,喊起话来格外吃力。

  “就叫你先说,你婆婆妈妈的推辞个什么劲呀?”她没好气地吼。

  “我就要你先说,你再嗦我可不听了!”他也一副抓狂样。

  秋漾影倏地抿唇不语,双手横抱胸前,挑着柳眉斜睨他,倒要看看这家伙几时才要拉下脸。

  “怎么,你究竟说不说?”

  她置若罔闻的轻哼,扭头望向远处天边的崇山峻岭。

  路寒袖简直被打败了,他这是招谁惹谁?再喊下去喉咙恐怕会痛到流血。

  罢了、罢了!

  他认栽地举足往她的方向迈去,边走边感叹。

  “走了走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擦肩自她身边经过时,他丢了这么句话。

  “我才没有耍脾气!”她不爽地在他背后嚷,一边跟上脚步。

  “既然没有,刚刚要你说话你又不说。”

  “是你先说我的,你还敢说。”

  “好好好,都是我不对,全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吗?”他自暴自弃的妥协了,不管她数落什么全都认了。

  “本来就是喽!你知道就好了。”她洋洋得意地点头。

  “唉……”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来时路走,沿途山山水水根本无心欣赏。半晌,瞧见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男子,神色惊慌又满脸痛苦的倒在路边呻吟,一条腿汩汩流血,不断抽气打滚,秋漾影立即奔了过去。“这位大哥,你怎么了?”

  “我……我……”他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全身冒着汗水,见到他们却支支吾吾的。

  路寒袖毫不怠慢的检视他的伤口,拨去男人裤管边的树叶与校梗,迅速取出一条白帕绑在伤口的上端。

  “这是你自己跌倒撞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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