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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是她对不对?那只可恶的混帐狗是你的宝贝,连斐夫人想要,你都不让给她养?还有,‘传宇’企业的小开向你要,你也不给,为什么偏偏送给了那个贱人?她真的只是一个妓女吗?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呀!”

  她的眼笔直、带着仇恨,像是要挖出什么才甘心似的牢牢盯住斐火祺的脸,逼威地倾向他。

  斐火祺仍然不说话,沉默彷佛已经等于是他。他当然不会把SPY 给他母亲,她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见到的人;至于不给自己的救命恩人,那是因为他只是要着玩的,根本不是认真的,那个人体贴得不曾向他要过什么,因为那个人知道,他已经扭曲的人格。

  很奇怪!他对其他的人,都冷漠无情!唯独只有对罗水绢……

  对她……

  “你说话呀!你是不是移情别恋,爱上那个女人了?”

  梁蕙兰仍旧不放松地问着,虽然斐火祺维持相应不理的情形,活像她在唱独角戏似的,但她还是坚持要追问出结果来。

  “移情别恋?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我根本就没爱过你。”

  斐火祺说完又回覆到沉默状态,连抬眼望她都不想,捡起报纸,就一个劲地翻着,彷佛与外界脱离似的,什么也不应。

  “你……你……”

  梁蕙兰骄横傲慢地怒瞪着斐火祺,歇斯底里地扯下他的报纸,近乎无理取闹地蛮吼着:“我会告诉斐夫人!让她来对付你,你没忘了依琪是怎么死的吧!”

  斐火祺冷然的脸倾刻间转狠:“我没忘了这是拜谁之赐,这笔帐很清楚地记在我心里!”

  他站起来,巨大的身影俯罩着,冷笑威胁地看着她。

  “你去告呀!”

  梁蕙兰有些愕然地看着他阴郁的脸庞,冷蓝的瞳眸中,有着二簇不容小觑的火花在跳动着。

  “滚!别留在这里,虽然我把她赶走了,但并不表示我想留你下来。”

  他转过身去,似乎对她憎厌至极似的道:“你走吧!告诉那个女人,叫她别再耍手段想牺牲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我再也不吃这一套。”

  这次梁蕙兰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指,他是不可能娶她的了。

  绝!太绝了!斐火祺是冰冷的火焰,冷冽、无情,断就要断得干净,绝不藕断丝连;一如他离家十年,从未曾回去过,反而跑来十万八千里远的台湾,连和痛恨的人相处在同一片土地都觉得厌倦……绝!好绝!

  若不是二个月以前,有人打电话去美国,透露他的住址及行踪,她们又怎么会知道?

  梁蕙兰气不过,用力地跺了一下脚,离开了斐火祺的住处。

  斐火祺叹了一口气,第一次发觉自己的绝情。但,要拒绝,不就该彻底一点吗?省得让人存着不该有的希望,反而使人家伤得更重、更无法自拔。

  斐火祺从冰箱中抓出一瓶啤酒,倚在落地窗旁,看着远方流动的灯火,漫不经心地啜着。

  一点一点的灯光下,也许有着某个温暖和谐的家庭。这一直是他所期望的,有一个保护全家的爸爸,有一个爱护小孩、温柔贤慧的妈妈。可惜,在他的世界里这些都不可能有存在的。

  赚到大钱,有了高尚的地位,难道就能拥有梦想中的一切了吗?可是,为什么他仍觉得一无所有?

  “你不是不值得,而是你不敢……遇到困难,不该退缩,应该要克服,这样……才会有希望——”

  白衣男子的话回荡在耳际。

  他又啜了一口酒。

  或许,他也该回家一趟了吧!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远方的灯火,依旧是那么地明亮耀眼。

  梁蕙兰怒火高张地下了楼。她不会放弃的,她爱恋了他十年,等了他十年,绝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把他放开!

  她伸脚踢开前面的扁铝罐。

  绝不!

  一直守在大门口的戴逸文看见了她。

  他唇角漾起一抹狡狯地笑容,弯身拾起那个扁铝罐,笔直地走向迎面而来的梁蕙兰,笑得不带半点真心的道:“小姐!垃圾不能乱丢喔!”

  梁蕙兰莫名地看了这个长得不错的帅哥一眼,不知为何地却对他有些嫌恶。“哼!”的一声,头仰得半天高,打算来个视若无睹,不予理会的越过去。

  台湾男人撘讪的技巧可真差劲!她在心中想着,欲进入一直在外等候的劳斯莱斯中。

  “你不甘心斐火祺被抢走吧!”

  梁蕙兰倏地停下动作,一如戴逸文所预料的回过头来看着他,颇有等着看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意味。他低沉的嗓音突然令她想起,那个打电话到美国来,告知她们斐火祺行踪的神秘人物。

  “我们合作吧!”他开门见山,毫不拐弯抹角地说明来意。

  “我的目标是罗水绢,而你的目标是斐火祺,若你愿意,你就可以得到。”

  “罗水绢?”梁蕙兰扬眉,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了高度的好奇和憎恶。

  “是的。愿意跟我合作吗?”

  “我凭什么信任你?”

  梁蕙兰说完之后,耐人寻味地浮出一抹胜利的巧笑,进入车子里。

  罗水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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