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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荒谬的理由,让染香微偏着头,嘴巴微微张开,惊讶的表情是如此的美丽,像是黑头发的日本娃娃,在新杰的心里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染香以为自己会发狂,没想到,自己居然想笑。我在做什么?我在这个残忍自私的男人手底下眷恋些什么?会和自己在一起这么久,所谓的怜惜不过就是优越感吧!?不过是这样不吵不闹冷静自制的染香,是那么温柔而敬业的情妇。

  我居然为了这样的男人流泪终宵?为了他拿掉两个孩子?却为了“处女”这样愚蠢的理由,什么也都不顾?

  左眼猛然一痛,让他杀猪似的尖叫起来,染香敏捷的补了右勾拳,让他两只眼睛的瘀青完美地对称。

  不着片缕的站起来,柔弱的表情彻底的消失。婚变两年以来的脆弱,像是雨过天青般的消失。

  昂首走出新杰为她买下的套房,也解除了他的“圈套”。

  从那天起,她不再使用“一生之水”。

  那只是一种虚伪的谎言。

  当然还会在膝q遇见新杰,有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为了这样的人牵肠挂肚。

  不过是个寻常的,长得好些的中年男子。为了自己的艳遇遭逢报应,灰头土脸的男人。几乎花掉自己一半的财产才得偿夙愿的离婚。公司的斐短流长,让他请调到纽约分公司去。

  他们不再私下交谈,染香几乎要为自己鼓掌,表现得多么理智粲然。

  “那是我的报应。”临别前,他对染香说。他眼睛的两个瘀青,好几天才散。

  “一路顺风,经理。”她微笑。

  孤独不一定寂寞。当月色照进小小的窝,她晃着葡萄酒酒杯,看着艳丽的酒光粼粼。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孤独,两个人也未必不寂寞。

  她邀月,轻轻啜着微酸带苦的葡萄酒,像是啜饮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第二章

  第二话 遍染香群的阿普沙拉斯

  之一

  妖媚着满脸的胭脂水粉,下眼睑贴着水钻,骤眼看似晶莹的泪珠。她在舞台上摆动,沸腾着嘶吼的音乐和荒靡,甩动长发的她,看起来像是天界的阿普沙拉斯。

  虽然极黑的瞳孔没有焦点,连笑容都是模糊的。

  开始喜欢混PUB,大约是离开新杰之后的事情。

  分手之后,才发现自己从婚姻的恶梦跳进不伦的恶梦,这么蹉跎时光,眼见三十就在眼前了。

  此身非己所有,红颜将老,一事无成。靠近她的男人就贪那点不必负责的便利。他们赞美染香的独立自主,私心却窃喜得到一株无须灌溉照顾的野百合。

  也没什么不好。一面灌着可乐娜,润泽的暗红唇膏,在五彩灯光下,显得份外娇艳欲滴。

  因为不用靠任何人了,更可以挑挑选选。在这雷射闪烁,音响妖冶魅惑的所在,每个女人都似绝色,有些喝醉的男人,仅摸到她的长发,就开口求婚。

  有什么不可以?这是个堕落的地狱。

  男人急切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胴体,不住的喃喃着甜蜜的谎言,在这种谎言的催眠里,她可以放松而迷离,反正都是谎言。都是,不可以相信的谎言。这种谎言,反而真实。

  吻着陌生的男人,四肢交缠,肌肤相厮磨,在无比的快感中,她才能将那种没有重心的晕眩感稍微推开些,虽然激情过去之后,晕眩会如鬼魅般侵袭。

  “你叫什么名字?”有时男人会问,恋恋她那细致光滑的雪白皮肤。

  她穿衣的动作,总是会稍微停一下。眼睛蒙着薄冰,嘴角却笑着,“我没有名字。”

  像是一缕轻烟般悄悄离开。别人会醉,会睡,会骗自己,她学不会。

  直到那双清澈的眼睛抓住了她。非常专注的。

  隔着烟雾弥漫的 PUB,她看不清那双眼睛的主人。几个星期的“巧遇”,她本能的感到危险。

  匆匆穿上外套离开,相对于舞厅的喧闹,午夜的街道一片寂静。听着自己的高跟鞋敲打着街心,却在不远处看见那双清澈的眼睛。

  跨坐在机车上,他很年轻,非常年轻。那种青少年才有的清新气息,有些刺眼的逼迫。

  “嗨。”

  或许他太好看了,所以染香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你叫什么名字?”

  原本打定主意不回话,却反射性的说,“我没有名字。”

  “怎么可能?”那少年笑了,“你是阿普沙拉斯,众神的蝴蝶。为了看仔细你的美,帝释天生出了千眼,西瓦神生出了四张脸。”

  这孩子…居然知道印度神话。

  少有的,染香露出了微笑,虽然有些无奈的。

  “那就叫我阿普沙拉斯吧。”她笑笑,伸手想拦出租车,“名字只是一个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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