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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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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酬得心头火直上,脸上还是笑咪咪的,只差没在心底把皇帝十八代祖宗全骂遍。正骂到开国皇帝,要正午了,兴帝才接见了她。 踏入御书房,她几乎马上转身跑出来。兴帝衣衫不整的抱着宫女,手还放肆的探进宫女的前襟。 妈的!我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啊!谁尊重我一下行不行?段莫言那么天不怕地不怕,也只敢逗逗她,不敢对她动手动脚! “钰卿。”兴帝懒洋洋的,对她的尴尬和视而不见显得很有兴味。他的容貌较之新帝更为俊朗飘逸,身量宏伟,充满成熟男子的魅力。任是谁见了他,都会心悦诚服,果是帝王之姿。但是石中钰却对他眼中那种邪魅厌恶到了极点,连低沉悦耳的声音都会让她毛骨悚然。 “参见圣上。”她决定当作没看到,“圣上宣微臣见驾,不知何故?” “无故不能宣你来?爱卿?嗯?”他手下用力点,宫女发出辗转娇吟。 没听到,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微臣惶恐。”她盈盈拜下,心里开始骂他的子子孙孙。 “朕看你是很惶恐。”他松开了宫女,挥挥手,“平身,爱卿。”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穿著官服的丽人。第一天在金殿看见她就注意上了。这就是名满天下的良相石中钰?只见她风姿绰约,一张素颜脂粉未施,莹白得似珍珠般。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带着冠帽,露出一截雪白的粉颈,更显诱人。 时今女子惯常袒胸露背,看得多了,不禁有些生厌。饶是这样脂粉未施,丽质天生,裹得一丝不透,反而让人对官服底下的娇躯起了莫大的兴趣。 金殿之菊?他第一回听到这样的绰号,觉得好笑。现在倒觉得她的确淡雅如菊。 “爱卿,我已经让宫女走了,你还这么惶恐?”他趋前要帮她擦汗,石中钰倒退一步,已经自己擦拭了。“不敢有劳皇上。” 他笑了笑,几乎是恶意的,“爱卿,何以三番两次,定要辞官?” “启禀皇上,微臣已过摽梅,订亲已久。所谓男有分,女有归。也当是于归之期。且天下太平,能人才士辈出,微臣上承皇恩,不敢以草芥之才有误,忝为宰相极臣,心甚惶恐…”如果你让我辞官,看要多少好听话,说给你听便是。 “好了好了,别掉文了。”他微笑止住石中钰,“简单说,你想嫁人了?” “皇上圣明。” “要嫁可以…”他沉吟一下,“要辞官也行。只是朕看宰相当久了,恐怕不知男女之事,这样能嫁么?” 关你屁事?石中钰在心里大骂,“微臣谢圣上关心。”脸上还是一派恭谨。 “既然你都谢了,朕说不得也得‘关心’一下…”他一把拽住石中钰的手。 “皇上请自重。”她吓白了脸,咬牙想挣脱。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他淫邪的笑笑,“读圣贤书,所为何事?” 圣贤书是这样解的?石中钰气得发昏,“你以为我是木兰那笨蛋?!”她用力一甩,转身要出去,兴帝一把抱住她,一面吻她脖子,一面将手扯着她前襟。 孰可忍孰不可忍?!她一个拐子让兴帝闷哼一声,转身敏捷的照他鼻子打了一拳鼻血长流,顺脚给了一个窝心腿。 “老娘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反正抄家灭族定了,干脆多踹两脚,“狗皇帝,张开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老娘替东霖卖命,不是给你当婊子的!要婊子窑子逛去!不是当你家宰相就还得兼官妓,妈的!”她狼狈的要出去,兴帝抽出匕首,“慢着!” 打不过女人就出家伙?!石中钰更火了,跟他厮缠了一下,刚夺下他的匕首,兴帝大喊,“弒君!石中钰弒君!快拿下她!” 来不及分辩,石中钰已经被打入大牢。 听闻这个消息,木兰捧着茶的手一松,琉璃盏碎了一地。 “什么?”她面白如纸。 “石中钰…因为谋逆,已经押入宫中大牢。…”详述完经过,剑麟咬牙,忿忿的一拍案。 她默默的坐了一会儿,惨白的脸蛋有着阵阵侵袭的红晕,嘴唇像是滴得出血。 “我的战甲呢?”终于开口,她站起来,不见丝毫懈怠的病态。 “木兰!” “还有我的刀。备马!” 暌违了一个冬天,她瘦了许多。战甲需要束紧一些,披上披风,她又是那个千军万马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剑麟,你留下。”她没有回头。 “不。”剑麟断然拒绝。 “是。”她决然的转过身,“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加急文书给莫言和李队长,准备应变。如果…如果我也陷身在魑魅群…”她指指皇宫的方向,“你和莫言商量个办法救我们。” “你去也没用的!”剑麟急了,“何苦投身虎窟?” “我能放下石中钰吗?”她怒气勃发,“我已经救不到璇了…难道要看她死在我面前连试也不试?此身无须殉国,你该让我做当作之事!” 听她提起新帝,心里微微刺痛,“…我留下。” 瞅着他半晌,木兰投进他的怀里,用力抱住他,像是要留下他的气息。瞬间松手,大踏步的走出去。 守公主府的守卫客气却不留情的拦住她,“公主,您病体未愈,还请回吧。” 骑在马上的木兰冷冷的在他们身上转了转,“滚开。” 守卫仍固执的欲拉她的马缰,只觉银影一闪,手背火辣辣的一道,已经见血。 她收鞭按刀,“本宫乃中兴东霖,浴血护国,先帝御赐监国公主,羽林卫凰翼将军木兰。乃东霖开国以来嫡传长公主。本宫何罪?谁敢拦本宫!”她冷噫一声,守卫尽变颜退却,有人退得太急,反而跌了过去。 冷冷的扫了胆寒的守卫,她纵马疾行,直驱皇宫。 “长公主木兰,求见圣上。”她站在宫门朗声。虽然只有孤身一人,却让守卫吓得跌跌撞撞,连忙通报进去。 “皇上今天身体不适…”内侍出来吞吞吐吐的传达旨意,木兰并不多言,策马进宫门,守卫面面相觑,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敢围着假意吶喊,却没有半个上前。 一路喧嚣到紫微殿,她纵内力,朗朗的说,“长公主凰翼将军,求见圣上!” 木兰向来韬光隐晦,从不卖弄武功。这声隐含着内力的求见,声音不甚大,半个宫廷都听见了,紫微殿的灰尘簌簌而落。 殿门呀然的开了,内侍恭谨的出来,“宣长公主木兰晋见。” 沉重的军靴落在光洁的石头地板上,发出清冷而坚定的声音,兴帝躺在若隐若现的床帐之后,时有呻吟,或有娇声,朦胧可见男女纠缠。 如此不适?!她嘴角有个轻蔑的笑。 “微臣木兰,参见圣上。”对站在帐前带着兜帽的太上教徒正眼也不看一眼。 那教徒正是刚被封为国师的清玄长老。他轻咳一声,“公主,您策马入宫,于礼不合。” “微臣木兰,参见圣上。”仍是牢盯着帐内的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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