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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大哥逗你的啦!”皇甫暄认真的样子让项洛妍笑了出来,食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呵呵,看来,你这回是来真的啰!”坦白说,她一直觉得表妹的个性很有趣,别看表面一派冷漠,好似不易亲近,其实脸皮薄又内向,只要点得破她的心事,逗逗她也不是件难事。

  “你别乱说!”她羞红了脸,垂首嗔语。

  “还撑什么?这里呀……”项洛妍食指刮过她白里透红微热的脸颊,“都露馅儿啦!”

  皇甫昭微笑看着她,“你不是常说要顺其自然的吗?尽管接着心意做,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妹妹能顺顺利利地跟皇上培养出感情,在他心中奠定一定的地位,再好不过了,她当然要大力鼓吹啰。

  一句“顺其自然”扫去皇甫暄心中的阴霾,露出了微笑。

  “对了,还有件事……”项洛谖自抽屉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夜昙!?她要来了!”见了信封上的字迹,她惊喜地瞪大了美眸。

  她要来了,从苗疆来看她……

  皇甫暄心中有万分雀跃,恨不得能马上见到恍如另一个自己的谷夜昙,好将过去一年半来的种种心事与她分享。

  昏暗的房间里,幽渺的月光是仅有的光源,但却将房内的气氛衬托得更加阴森,恍若鬼域。

  窗边,一名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冷冷地质问:“你明明说风玄烺没带护卫,为何却冒出一堆碍事的宫中侍卫?!”

  月光映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中扬起了一阵笑声。

  “他确实没带护卫,那些人是我派去保护他的。”

  “你派人保护他?!”中年男子的神色愈发森冷,沉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样死在刺客手中太便宜他了。”

  清扬的语音刚落,一名紫衣青年步出了角落,朦胧的月色笼罩在他周身,更加显出他的从容。

  “是吗?”中年男子冷笑着斜脱他,眼中尽是怀疑,“你该不会是舍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改变心意不想杀他了吧?”

  “荣华富贵?”紫衣青年双眉一轩,不屑地嗤笑,“荣华富贵算什么?以我的能力,就算只是一介白丁也必能成为人上之人,岂会将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若是如此,你为何要与我合作?”与他合作虽已有半年,但中年男子始终怀疑他的目的,深怕他是皇帝派来提他把柄的人,只因他爵位尊荣,不但是皇帝最亲信的宠臣,血缘亦相近。

  “我只想要亲手毁了朔风皇朝,摧毁夏侯奉国一心一意辅助的朝廷,让风家败亡!这就是我唯一的目的!”墨黑的眼瞳陡然间迸射出杀意,散发着强烈的怨恨,“我要夏侯奉国死不瞑目,他加诸在我身上的屈辱与枷锁,我要百倍还给他!他越是忠于风家,我就越想将一切弄得天翻地覆!只有毁了一切,才能抹去我心中的恨!”

  怒涛般的恨意袭来,中年男子的怀疑少了大半,但终究未能放心,神色中仍透着些许猜疑。

  “你不信?”紫衣青年勾起一抹冷笑,挑眉脱视他,“别忘了,你是我的表叔,我的妹妹又嫁给了你的义子,加上先前我写给你的誓约书,我们早已是坐在同一艘船上的人了!”

  暂时按捺下疑惑,中年男子漠然地问:“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派人保护那个狗皇帝?”

  “我说过了,不想让他死得那么便宜!”月光映照着青年俊美面容上那抹浅笑,衬着他眼中嗜血的冷芒,愈发透着邪气,“我要他在死前尝到心碎之苦,尝到被背叛的滋味!”

  “只要让他知道你是背后主谋,就足以让他痛彻心扉了。”中年男子寒凉的语气中微带试探,阴鸷的眼定定地看着他。

  “这还不够!”紫衣青年握紧双拳,眼中精光大盛,“十几年的怨恨岂能一朝了尽,你又甘心三十年的忍气吞声只用一刀来解决他吗?”

  “我怎么可能甘心!”想到风玄烺之父的夺妻之恨,中年男子的神色瞬间充满怨毒,咬牙道:“这三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记着风敬恒是怎样对我的!夺走阿鸢害死我父,还妄想用小小的侯爵之位来敷衍我!如今,他虽然死了,但是每次看到与他神似的风玄烺,我的心就像万蚁啃噬一般!更可恨的是,他还是阿鸢的儿子!”

  夏侯鸢呀夏侯鸢……三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记着这个名字……为了她,他终生未娶,宁可让香火断绝;为了她,他隐忍恨意,替风敬恒出生人死,只为了偶尔能见到她,纵然朝拜之时,看到她坐在后位之上望着他,他便心如刀割……

  而今,风敬恒驾崩已久,他与夏侯鸢仍不得聚首,甚至连见面都难!一切只为了那该死的皇太后之名!

  如果没有朔风皇朝,如果他掌握天下大权……那么他不但能夺回夏侯鸢,也能报复风敬恒对他做的一切!

  因着这个想法,一年前,他开始筹划叛变,而到了如今,更变本加厉,想要将数十年累积的怨恨都发泄出来,恨不得风家的人越痛苦越好!

  恨意掩盖了他的精明冷静,心中想到的只有如何泄恨,于是,紫衣青年在此刻成为他最有力的盟友。

  “说吧!你另外有什么好主意?只要能让风玄烺痛苦,只要能毁了风家,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这个代价不必我们来付。”紫衣青年半垂眼帘,薄薄的红唇勾起一抹诡橘的微笑,“你总不想事发之后,让你的阿鸢恨你杀了她的儿子吧?”

  中年男子一愣,皱紧了眉头。

  “别担心,只要你依我,自然会有人替我们背黑锅。”

  “怎么做?”

  “记得那迟迟未被迎入宫内的皇后吗?”

  ‘你是说皇甫家的次女皇甫暄?”

  “正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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