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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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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浚匆匆握住那只为他拭泪的手,惊喜的转头—— 眼前是一张熟悉的娇颜,弯弯的柳叶眉,清如秋水的丹凤眼,挺而小巧的鼻,嫩红樱唇带着妩媚的笑,正是他午夜梦回不知想过多少遍的伊人。 “凤凰儿!” 她笑容一僵,随即行若无事地抽回右手,指着站在门外的凤凰咯咯娇笑,腻声道:“公子,您看错人了吧。凤凰在那里呢!奴家叫花蝴蝶,是章台楼的鸨母。” “她不是凤凰儿,你才是!”李玉浚伸手握住她的右手腕,将她的手掌贴在自己的心口,激动地道:“凤凰儿,我找了你八年,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公子,您这不是在说笑吗?”她左手抚上他的颊,轻轻推了一下,笑得又媚又柔,“八年前我们家凤凰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女娃儿,您找她做什么?莫非她是您失散多年的妹子?” 她说着,偏头笑睨凤凰,“小凤凰,你告诉蝶姐,你有没有哥哥长得像这位公子?” “我没有哥哥。”凤凰轻摇螓首。 花蝴蝶咯咯一笑,纤长的食指划过李玉浚的面颊,“瞧,您找错人了,凤凰没有哥哥呢!” “凤凰儿,你为何不认我?”他既感错愕,更觉伤心。 原本因喜悦而显得清澈的双眼转为幽暗,犹如黑夜中的两潭无底深渊,满载着浓浓的忧郁与哀伤。 她用力抽回右手,袅袅娉娉地起身,退离了两步,垂首凝望他。 “公子,您真的认错了,我是蝴蝶,不是凤凰。”她仍是笑着,但那双明媚的水眸却透着冰冷。 “凤……”语未尽,他再次吐血。 大悲之后,复经大喜,又重蹈悲伤,他已然无法承受,加上先前两度吐血,他显得脸色苍白,面容憔悴。 花蝴蝶将他的神情瞧在眼里,笑容不变,眼神却更阴寒,但转身面对凤凰和其他几名姑娘时,却是一副忧心焦急的模样。 “小凤凰,你快叫人去请大夫,其他人去安排房间让这位公子休息,别杵在这里围观,快去、快去!” 她这么一说,没人敢再耽搁,立刻急急忙忙下楼。 “为什么……你明明是欧千凤,是凤凰儿……为何你不愿承认?”他低微的问话没有激愤的指责,只有无限的凄楚。 花蝴蝶回转身子,见他扶着墙壁缓缓站起,唇边仍留有尚未凝固的鲜血。 “公子,都说了我不是凤凰,您还硬要奴家承认,这不是为难奴家吗?”她抬手轻抚云鬓,神态娇媚。 “你是!” “唉,公子呀,您说的什么欧千凤,奴家真的不认识。您若要凤凰呢,也只有那么一只,就是刚刚出去的小凤凰。” “即使你不承认,我……”李玉浚捂着心口,柔情万千的凝望她,“我早已将你的一颦一笑牢记在心,绝对不会认错。” “公子,您怎么都说不听呢!”她柳眉微蹙,状似苦恼地轻轻跺足。 忍着心痛,他低声问:“凤凰儿,你是不是怪我、怨我,所以才不肯承认?” “怎么会呢!只不过……”她掩嘴轻笑,挑眉斜睨他,“公子呀,长安城里的风流子弟,哪个不知道我花蝴蝶是章台楼的鸨母,哪个人不称一声花娘子,您老把奴家当成别人,未免有些伤人。” “就算你不承认,我也有办法证明你就是她。” “瞧您这么坚持,奴家和您打个商量,您若做到了,奴家就给你一个机会,让您证明我是您要找的人,您觉得如何?” 听她愿意给他机会证明,李玉浚精神一振,连忙问:“你要我怎么做?” “您刚刚说那女子叫什么来着?” “欧千凤。” “是了,欧千凤!”她一副终于想起的模样,微微一笑,“你要找的人叫欧千凤,奴家本来应该请您捉一千只凤凰,不过要您捉凤凰未免刁难了……这么着,我是蝴蝶,您就为我捉一千只蝴蝶吧。哪时凑齐一千只,您就来验明正身。” “一千只蝴蝶?” “是呀,就一千只蝴蝶。这种小小的要求,想来难不倒大名鼎鼎的影弦公子,您说是吗?”她说着,朝他抛了个媚眼。 “你一直不承认是凤凰儿,但你若非凤凰儿,怎会知道我是谁?”他急切地追问,一心希望她能承认。 “您这不是瞧不起奴家吗?”花蝴蝶噘起了红唇,娇嗔道:“奴家好歹也是风帮的人,虽然只是长安章台楼一名小小的鸨母,但也不至于如此孤陋寡闻。既然见到了您的无弦琴,还有认不出您的道理吗?” 李玉浚默然无语地凝视她良久,半晌才缓缓开口,“只要一千只蝴蝶,你就愿意承认你是凤凰儿?” “不是承认,是给您机会证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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