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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她娇喝一声,踢了下马肚,催促坐骑加快速度,向前疾驰。

  身后,一阵凉爽的秋风飒飒吹过,卷起一地红叶漫天飞舞……

  洛阳臻楼

  “妍小姐,上房已经准备好了。”项洛妍一下马,臻楼洛阳分店的掌柜立刻恭敬地迎上前。

  “王伯,我并没有事先通知啊。”她一边解下马背上的包袱,一边纳闷地问。

  王掌柜招手叫来小厮牵走马匹,爬满皱纹的老脸露出温和的微笑,“是陵少爷差人来吩咐的。我会叫人送桶热水上去,需不需要顺便将晚饭送上去?”

  陵少爷?难得洛陵那家伙也有细心的时候。

  “好,再帮我泡一壶香片,和饭菜一起送上去。麻烦您了,王伯。”她朝王掌柜微笑颔首,快速地上了楼。

  王掌柜赶紧招呼小厮去烧热水,并且通知厨房准备饭菜。

  项洛妍上了楼,习惯性地走进走廊尽头的房间,房间里已燃亮烛火,桌上摆着一壶香茗,镜台旁的铜盆里盛着洗脸用的清水。

  每回到了洛阳,她一定在这间上房落脚。这房间在客栈的三楼,视野良好,一开窗便能看见位于城东的钟楼。

  掩上门,将包袱随手往桌上一扔,她脱下披风,抚上染着血的左肩,肩头已止血,也不太疼痛,应是慕容残点了穴的缘故。

  走到镜台边,拿起放在一旁的布巾浸湿了擦脸,却听见有人敲门,是送水和送饭的店小二。开门让他们放好饭菜和热水,她和店小二们闲聊了几句,才带上门锁。

  用过晚膳后,她斟了几杯清香的热茶润喉,休息了一会儿才到大浴盆边,拉起纱帘,褪下脏衣服沐浴。

  浸泡在温水中,她拿起绢巾轻轻拭着左肩上的伤口,肌肤传来微微的刺痛,脑海中不禁浮现傍晚在树林中见到的怵目殷红,还有……慕容残的面容及澄净的绿色眼眸。

  “不可能……不可能会再见到他的。”她摇摇头,要自己别再胡思乱想。

  咦,脸上怎幺粘粘热热的?

  踏着满地黄叶在林中散步的项洛妍摸摸脸,指尖却沾染了……血?!

  怪了,平白无故哪来的血?她四下张望,蓦然,一摊鲜红流向她,沾湿了鞋,循着血的来向望去,她惊呼一声,退了几步。

  那儿有血肉模糊的尸块,还有……她惊惶地看着一名披垂着长发,一身黑色劲装,手提长剑,身材颀长的男子慢慢逼近,嵌着绿眸的俊美面容虽然带着微笑,却散发着冷肃的杀意。

  她想逃,但双脚却不听使唤,牢牢钉在地上,身体因恐惧而轻颤着。

  “你是我的了……”他钳住她的下颔,霸道地掠夺她的唇舌。

  “不!不是!”她使出浑身的力量,一把推开他,没命地狂奔。

  跑着跑着,脚忽然被树根绊倒,一个踉跄,却跌入一堵结实的胸膛。她瞠目结舌地看着紧拥着自己的人。

  “你注定属于我,逃不了的!”他嘴边勾起一抹微笑,扯下她左肩的衣物,低头轻啃她的肩颈。

  “不!不是!快放开我!”她抗拒着,挣扎着,肩头突然传来剧痛--“啊--”

  项洛妍按着左肩,猛然自床上坐起,微微喘着气,惊魂未定地环视四周。

  幸好她是在房间内,不是在那见鬼了的荒郊树林里。她松了口气,抹掉额上的冷汗,点燃床头旁小几上的油灯。

  解开衣襟,轻触着肩头上的伤疤。伤口早已痊愈,但当时的痛楚却还清晰地留在肌肤上,每次作了噩梦就会勾起那抹疼痛。

  慕容残……她怔怔地凝视着他留下的记号。

  彷佛是被禁锢在他的魔咒里,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她三天两头地重复相同的梦境,最后总是冒着一身冷汗惊醒,醒来后便难以再度入眠。

  “为什幺?为什幺要这样纠缠着我……”以指描摹伤疤,她低声轻问,但没有一个声音给她答案。

  她轻叹一声,穿好衣裳,在床上盘坐好,玉手一扬,熄了灯火,房内又陷入悄然黑暗。

  你是我的……你是属于我的……一闭上眼,慕容残低沉魅惑的宣告便在她脑中响起。

  “是吗?”她不以为然地睁开眼。

  你逃不了的……“我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的!”她垂下眼睑,凝神静思,摒除杂念,将他的脸孔、他的笑、他的声音、他的吻……完全沉淀到心湖的最深处。

  严冬清冽寒冷的气息笼罩着大地,带来一片银白,长安城内无处不覆盖着厚厚的积雪。

  这日,天空又飘下如柳絮般的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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