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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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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凯茵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指迅速按了B4，然后就像是个面壁思过的小孩般，紧紧地贴着面板，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小心翼翼。下到停车场只需要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但这几秒钟时间对她来说，却彷佛几世纪那样长。 她真的很倒霉耶ㄐ抬眼望了望电梯门上的指示灯，她忍不住苦涩的撇了撇嘴。 才刚被骂完，到电梯执勤的第一个客人居然又是他，难道真如李之仪所说的，她跟总经理犯冲？ 他浑然天成的气势老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老天ㄐ她真的好想夺门而出喔…… 这时，她忽然觉得背部有点发冷，便赶紧挺直背脊，她完全可以想象总经理那双冷冽的眼正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彷佛试图找到另一个可以让他开骂的借口，她恨不得干脆将电梯挖个洞好逃离他的盯视。其实黎东彦看着她的目光是充满愧疚的，她红肿的双眼提醒他自己的残酷，他为自己老是弄巧成拙感到十分沮丧。 他渴望说点什么来挽救这种僵局，但他自小被喻为绝顶聪明的脑子转了好几转，就是找不到适当的开场白，心情随着持续往下的指示灯变得越来越糟，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电梯在一楼停住，岑凯茵走了出去，以甜美的声音喊着：“电梯下楼。”她左右张望，失望地发现没有人要下楼，此刻是什么人都好，只要能陪她度过这段难熬的时间。 此时雷奥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大门口朝电梯走来，她双眼一亮，像遇见救命恩人一般。“经理，下楼吗？”她喊，口气充满振奋。 雷奥愉快地点着头，以一贯亲切的口吻跟她寒喧。 “我还以为刚刚的事会让你提不起劲来呢，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有精神，金牛座的工作热忱真是让人吃惊……”他逐渐接近电梯，但由于角度的关系，他还没看见黎东彦。“你放心好了，我会说说黎东彦的，他那个人实在太不温柔了，老是用责骂来代替关心……” 他只顾着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岑凯茵不断跟他眨眼暗示。 等到他跨进电梯，立刻被黎东彦冷到极点的目光给瞪得退了出来。 “好啊，找个时间，我让你好好‘说说’我。”他的语气很和缓，目光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呃……我临时想起，我还有点事，我等一下再下去好了。” “经……”她看着经理的背影，半开的嘴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是的，连经理都不愿跟总经理共乘一部电梯，除非必要，谁都不愿意跟这个冷血动物相处，就连他自己的好朋友也不例外，她颓丧地退回电梯内。 他看见她再度缩进电梯的角落里，累积的怒气几乎炸开他的胸膛。她对每个人都是笑容可掬，唯独看见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畏畏缩缩，生怕他一开口就把她给吞了，他对这种情况非常不满。 “岑凯茵小姐……”他压抑着怒气，冷冰冰地开口。“是，总经理。”回答是立刻的、充满警戒的。 “你不觉得你跟电梯面板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吗？”这使得他跟她之间的距离相对变远了。 她的肩膀颤了一颤，是吗？这样也有错吗？规定是电梯小姐必须站在面板前，得时时留意到了几楼，是没有说不能靠面板这么近啦，但是既然总经理开口了，那就一定是她的错。 她转过身来，不断地朝他鞠躬。 “对不起总经理，我立刻改进，对不起……” 她的卑躬屈膝无疑是火上加油，黎东彦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不要只会跟我道歉，你难道－－” 电梯然砰的一声在地下二楼跟三楼之间停住了，所有的灯光在瞬间熄灭。 岑凯茵抬头呆愣了二秒钟，意识到眼前的状况之后，她立刻捂着嘴，发出一阵惊恐的抽气声。 “别怕，有我在。”他往前一步，到达她的面前，正确地按下紧急按钮。 天啊！就是有他在才怕啊ㄐ岑凯茵如坠深渊地想着。她怎么那么倒霉？怎么那么倒霉啊！再一秒钟就到地下四楼停车场了，为什么电梯偏偏在此时停住？为什么偏偏把她跟这个人锁在电梯里？ 他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上，她觉得头皮发麻、四肢冰冷，随时都可能会昏倒。 这不是就是个最好的机会吗？黎东彦在黑暗中热切地凝视着她，就趁这个难得的机会说点什么来改善他们之间的感情吧ㄐ说点什么好呢？他想了半天，终于涩然地开口：“岑凯茵小姐……” 他清楚地感觉到在他胸膛之下的肩膀明显地震动了一下，他的眉恼怒地挑起，拜托！他已经尽可能地调整自己的语气了，她干嘛还表现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是，总经理，我知道您要问我什么？在这种情况底下，我们首先应该立刻按下紧急按钮，好通知工作人员有人被困在里面，接着我们必须安抚电梯里的客人，告诉他们……” “我不是要问你这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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