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任倩筠 > 先生,我不是小虾米 > | 上一页 下一页 |
十五 | |
|
|
刚开始她也跟其他干部一样处在极端的震惊和不适应中,但是这种心不在焉的情况一再发生,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 他应该去度个假的,跟在他身边多年,她主观的认定这种失常的现象是工作大过劳累、情绪大过紧绷所致。 虽然他的头顶还有个董事长,但实际主导整个公司运作,支撑公司的却是这位来自东方,给人感觉稍嫌冷傲,却俊帅清秀得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上司。 所以当她在半夜三点听到他暴躁压抑却依然透明清澈的声音时,她没有多问,甚至也不因此而感到生气,只是心里有些好奇他前往的地点怎么不是人人向往的度假胜地罢了。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空穴来风或自作主张,秘书笑容可掬地跟他确认今天凌晨他那心情听起来很槽的话。 “就是凌晨三点,您突然打手机给我……” 庾隼翼挥了挥手阻断她的解释,然后把手凑到前额轻轻揉着,试图从巨大的混乱中挣脱出来。 从他显露在手掌阴影外的一部分面容,秘书看得出他既懊恼又疲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听她这么一说,他大概有了初步的印象,他依稀记得自己的确曾在接近凌晨的时候火大地拿起电话,至于到底拨给谁、讲了些什么,他仍是一团混乱。 唉!怎么会这样呢?叹了一口气,他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地垂头丧气。 看来那件事对他的影响,不仅只是精神方面,连行为方面也被搞得极端异常。 除了在办公时间经常出现的精神恍惚外,他更常发现自己居然会无意识地回到别墅,而往往在开启门看见沉寂的壁炉那一刹那,他才猛然惊醒,然后再一路咒骂着开车回到靠近公司,他真正居住的地方。 不仅如此,他还会征愣地捧着贝郁珊当天留下的外套,进入一种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发呆状态,而他完全想不起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把那件早该丢弃的凝眼外套带回自己的住址,并且还把它挂在房间的临时衣架上。 种种脱轨失序的状况使他几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但是,这真是说不过去,在这项应该是为自己出一口长久累积怨气的报复行为里,快感不仅没有如预期的降临,照他这数十天的表现看来,说尝到恶果的是他自己也不为过。 原本揉着前额的手缓缓落在自己的唇上,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地眯起眼,思绪跌入另一种思考中。 如果这件事的痛苦面是由他来承担,那么贝郁珊呢?她得到的又是什么? 思及她的反应就像当日所表现的一样无动于衷,像什么都没发生地继续正常生活,一股深沉而炽热的怒火就忍不住在胸中燃起。 过了一会儿,一抹让人察觉不出到底是何用意的诡谲浅笑忽然出现在他端正的唇角,他知道自己已经为台湾行找到一个绝佳的理由了。 因为工作时间跟一般人不一样的缘故,对别人来说是太阳即将下山的下午四点,对贝郁珊来说却是刚睡醒的清晨。 原本应该神清气爽的她,即使经过八个小时的睡眠也仍是精神不济,会这样的原因主要是因为那个不愉快的夜晚她为了能早日脱离那间令她作呕的屋子,即使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发现自己忘记拿外套,也硬着头皮继续走在寒风刺骨的街头,住在属于亚热带国家的她本来对寒冷的抵抗力就比较弱,在失去可抵挡寒风的外套后,会重感冒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感冒这种病,除了看医生、吃药、打针外,最重要的还是必须适度的休息,让身体的机能恢复,才能早日痊愈。 偏偏她的工作性质又是日夜颠倒,气温陡降的夜晚她才顶着寒风出门,而阳光普照的白天则是她的睡眠时间。 本来她也调适得很好,能在白天进入深度睡眠状态,但是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大概是因为硬是把愤怒的情绪积压在心底深处,并且强迫自己去遗忘的缘故,当眼睛一闭上,那些恼人的画面反而鲜明的在脑中重现,使她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失眠状态。 身体无法获得充分休息,又必须熬夜工作,她的病情一直没有起色也就理所当然了。 尽管母亲一再苦口婆心的要她请假休息一两天,但是素来有工作狂之称、责任心又非常重的她,就是放不下手边的工作,这样一路撑下来,让原本就不丰腴的她顿时又清瘦了不少。 佣人居住的房屋是被安排在主屋厨房的后面,通常当她醒过来时,会由厨房的门进入主屋。依照惯例,她母亲会为她在厨房准备好吃的,如果刚好碰到母亲在厨房,她们就会坐下来聊聊天;如果碰到她不在,那肯定就是在这栋占地广大的房屋某处忙碌着。 然而当她神情疲惫地从后门走进厨房时,呈现在眼前的景象一度使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眨了眨眼,她想将视线内的影像抹去,然而眼前的人依然是那副高不可攀、不可一世的模样,姿势依旧是她所熟悉并厌恶的插在裤带内,一副目中无人的高傲姿态。 还没等到她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庾隼翼就以惯有的冷漠声音打破厨房里的沉默。 “怎么,这里是我家,难道我不能在这里吗?” 话虽是说得理直气壮,但他却无法忽视心里那股无法形容的心虚。 看起来就像懒得往她身上看去,事实上却又忍不住注意到她瘦了不少,神情也很憔悴,而她这种照理说应该会让他十分开心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却让他觉得十分沉重。 贝郁珊闭上因错愕而微张的唇,接受事实的速度快得连她自己都感到吃惊。 是啊!这里是他的家,他本来就可以随时回来,而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应该是她。 要不是母亲感念庾隼翼父亲的收留,坚持即使他们永远不再回来也要像他们仍住在这里一样,每天进行自己应该做的事,不论她怎么威胁利诱都不肯搬出去的话,她也不会被迫住在这个她根本不想住的地方。 不发一语地看了他一眼,尽管很想像以前一样对他视若无睹,但是他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却又使她无法顺利做到这点。最后,她只能用冰冷的视线表达心中的鄙夷,然后被迫放弃早已摆放在餐桌上的牛奶和面包,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你去哪里?” | |
|
|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