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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对啊,被宇文嫣骗到树上时、掉进河里时,还有被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奇怪宠物吓哭时……

  “比对我这个亲妹妹还要好。”

  “没错,还要好!”她大声赞成。

  每次他都是那么刚好的出现,适时的解救无助或落难的自己,就好像他随时都在身边守护着她,一步也不曾远离……

  是啊,这些回忆,如今回想起来竟是如此甜蜜。

  当宇文耀有力的手臂、温暖的胸膛,紧紧地拥抱着她时,内心的不安就会马上消除……

  那样的日子真好。

  她咬着嘴唇,歪着头,笑得既傻又甜。

  “即使他因为讨伐高句丽而离京四年,回来后也一点都没有改变,对不对?”眼看着话题终于接近她想要的,宇文嫣更加谨慎地追问下去。

  “一点都没有改变!”司马嫒像鹦鹉学话般地重复,把浓烈的酒气全吹向宇文嫣。“宇文大哥他……他一向最关心我了!”

  “没错、没错,他最关心你了。”

  她点头微笑,慢慢把她推回原位,免得自己被她的酒气熏昏。

  忽闻竹帘后有脚步声接近,宇文嫣略略往旁一瞥,知道是大哥从宫中回来了。

  她跟他约好今天下午,今天下午她就会让司马嫒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的感情,到时候她就一手收钱,一手交“货”。

  虽然说这样做有点对不起好友,不过谁教她是大哥的弱点呢!只要一想到那些沉甸甸,亮晃晃的银子,萦绕在她心头的小小愧疚感就马上一扫而空。

  这么多年来,她因为小嫒而从大哥身上捞了不少银子,要是她真成了自己大嫂,这条财源就断了,她还觉得十分可惜呢!

  被推回座位上坐好的司马嫒,上半身软软地倒在长方桌上,心思全被宇文耀的身影给占满。

  那天,他吻了哭泣不止的自己,那也是……一种关心吧?

  摸着自己的嘴唇,司马嫒好像还能感觉到宇文耀灼热的唇瓣。

  “可是,以后我大哥再也不能对你好了。”宇文嫣把翻倒的酒壶立好,语气充满院惜。

  “呃,为……为什么?”她抬起头傻傻地问,早就把郡主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因为他要娶郡主啦,娶了郡主之后,他就得全心对待郡主,那样他就没有时间来关心你;说不定,以后你想要见他都很难呢!”

  她从地上捡起一颗瓜子慢慢地嗑着,狡狯的黑眸闪着笑意,知道这番话绝对会击中她的要害。

  果然,刚抬起的小脑袋像朵枯萎的花,慢慢、慢慢地靠在臂弯内,回忆的欣喜也跟着消失不见。

  “是啊……他要娶郡主了……以后……以后我再也不能见到他……再也不能见到他……”想到这里,司马嫒突然觉得好伤心,眼泪不自觉地滑落脸颊,看得人揪心不已。

  竹帘后,宇文耀高大的身躯绷得死紧,克制着要出来将她揽入怀中安抚的冲动。

  呜呜……宇文大哥再也不是从前的宇文大哥,他是郡主的夫婿,他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对她好……

  呜呜,她不要改变现状,没有宇文大哥在身边,以后她再掉到河里怎么办?爬到树上下不来怎么办?也不管现在遇到这种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满脑子只想着没有宇文耀的日子她就会好危险、好危险……

  她希望宇文耀能一直陪着她,可是……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干脆把脸埋进臂弯,放声大哭,哭得肩膀一耸一耸。

  那一阵又一阵的抽泣声像刀子一样割着宇文耀的心,他用力握紧拳头,尽管舍不得,却也清楚此时正是关键时刻,他要是忍不住走出去就前功尽弃了。

  “但是,他要娶郡主是件好事啊,你干嘛哭得这么伤心?”宇文嫣来到她身边,采到她耳边问。

  “我……我也不清楚……”司马嫒缓缓抬起头,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地滑落脸颊,茫然地望着宇文嫣的神情,看起来既无助又可怜。“嫣嫣,我、我这几天真的好奇怪……”

  “喔?怎么个奇怪法?”她挑起眉,看似好奇,实则手心捏着一把冷汗,生怕她不继续讲下去。

  个性保守的司马嫒,面对难以启齿或者她还没想通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此打住,然后眨着大眼睛望着她。

  宇文嫣祈祷那些酒已经足够松动她迟钝却固执得要命的神经。

  她揉揉眼睛,看了宇文嫣老半天,虽然神智不是那么清醒,但是潜意识里,她又觉得即将说出口的并不是一件适合说出来的事。

  “快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到底哪里奇怪?”

  宇文嫣捺住性子,克制着不要冲上前摇晃那个欲言又止的女人……呃,当然一方面也是忌惮于杵在身后的庞大威胁啦!

  “嫣嫣,你……嗝,你真的想知道我哪里奇怪?”她皱着蛾眉问。

  “你这不是废……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你的好姐妹不是吗?如果你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应该赶快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解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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