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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她像思索着什么似地,眨了眨卷长的睫毛,忽然羞怯地笑了,他说在乎,那是表示、表示他爱她吗?英魁爱她吗?她好想问,可是又觉得不好意思,爱这种字眼一定要由对方亲口说出来才浪漫,自己问出来的话就太不浪漫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个人主动说爱呢?她想着,忽然又蹙起眉。

  “怎么了?”冷英魁那双就在她眼前的黑眸当然立刻注意到她这个表情,于是担心地问。

  “没有,没什么。”安希思说着,又泛起一抹羞怯的笑。

  冷英魁可没有她的心思那么百转千回,他看着那抹极为好看的羞怯笑容,唯一的念头就是将那抹笑容含入嘴中品尝,而他立刻就那么做了。

  他怜惜且深情地吻着她,而她则首次学会伸出舌头作为回应,这使得冷英魁双手一紧,忽然松开她的唇,惊喜地看着她,气息极度不稳。

  “怎么了?是不是……我做得不对?”她睁开双眼迷蒙地看着他,担心自己做得不好,她也想吻他,就像他吻着自己那样。

  “不,你做得很好,简直是太好了……”冷英魁沙哑着声音,重新攫住她的唇。

  安希思则发出满足的轻叹。

  “是你吧?”把安希思安抚在隔壁的会客室睡觉之后,冷英魁立刻把永尾加杉叫进办公室。

  他的语气很淡,完全听不出其中的情绪,就是这样,才更令永尾加杉觉得害怕。

  “总裁,您、您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他抬起头来,目光中饱含讥嘲。“我以为你应该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是你让希思到这儿来的,不是吗?”

  “不是,是安小姐她忽然提起,说没见过你工作的样子……”

  “于是你就带她来了?”他替她把话说完,目光似两把冷箭。

  “如果那引起您的不快,我向您道歉。”永尾加杉说着,深深地弯下腰。

  对于这样的道歉,冷英魁只是投以无情绪的一眼。

  “我知道你的目的,永尾,你想让希思惹我生气,因为你知道我一向公私分明,工作时不喜欢被打扰;你希望我对希思怒目相向,甚至是对着她吼,好让她讨厌我,你是这个意思吧?”

  永尾加杉缓缓地抬起头来,不自觉地握紧手,一向冷静的脸有了些许波动。

  “可是你没有对着她吼,你甚至很高兴她的到来。”

  冷英魁眯起眼,为她的执迷不悟感到惋惜与不耐。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永尾,希思对我而言是特别的,我深爱着她,所以无论她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苛责她。”

  “你……深爱着她……”纵使明明知道,听到他亲口说出时,永尾加杉仍然觉得心上像被狠狠划了一刀,她暗暗吸了口气,抑制痛楚蔓延。

  是啊,她早该知道爱与不爱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只是,那被爱的人,为什么偏偏不是她?

  “你应该……没有告诉她什么吧?”注视着永尾加杉的脸,冷英魁缓声问道。

  “你会怕吗?”这句话一出,她立刻就后悔了,她还想待在冷氏,待在他的身边,所以她不应该激怒他。“对不起,当我什么也没说。”

  冷英魁眼中的愠怒之色缓缓歛去,纵使只是一瞬间,仍然让永尾加杉吓出一身冷汗。

  “那就好,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希望你要搞清楚一点,不要企图在我跟希思之间兴风作浪,否则……”他威胁的口气虽然温和,仍让人不寒而栗。

  “是,我知道了。”永尾加杉避开那道凌厉的目光,黯然回答。

  今夜安希思感到特别的不安,她知道为什么,是因为外面的天气,黑压压的天色,雷雨交加,她讨厌这种天气,它总是让脆弱的情绪更加的脆弱。

  安希思蜷缩在客厅的沙发里,手中紧紧抱着玩偶,诡谲的天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为什么偏偏在这样的风雨、这样的夜晚,冷英魁却要去接待什么从欧洲来的该死的客人呢?她想哭,却又不敢哭,哭了只会让自己更加害怕。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吓得她几乎跳了起来,瞪着电话,彷佛那里头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富美子被响个不停的电话声引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心想这安小姐真奇怪,怎么光瞪着电话不接呢?她伸出手还没触着电话,安希思的声音尖锐地响起——

  “不要接!”她喊着,眼里流露出骇人的惊恐,身体更往沙发里缩。

  富美子担心又不解地看着她,她的身体整个塞进沙发的角落里。她刚刚停下的手赶忙接起了电话,却发现安希思尖叫着把头埋进手中的布偶,像一只慌了的鸵鸟。

  她被这种情况吓坏了,连带地忘了自己正拿着电话,直到冷英魁担忧的声音大声地从那头传来。

  “啊!”富美子回过神来,得用另一只手捂住耳朵才有办法听见电话里的声音。“是……少爷……我不知道,她无缘无故就开始尖叫,好,你等一下。”

  富美子把整座电话拿起走向安希思,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像疯了一样?她拍着她的背,告诉她少爷在线上等她,试了好几次才让她安静下来。

  安希思抬起头,因用力尖叫而涨红的脸有些迷茫。

  “你说谁?”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少爷,是少爷打电话回来。你怎么了?”富美子见她脸色发青,身体抖个不停,好像惊吓过度一样。

  “少爷?”安希思喃喃低语,一脸既惊喜又不确定的神情。“英魁吗?你是说英魁吗?他、他还活着吗?没有飞机失事?”

  富美子张大了嘴,好半天才能吐出话来:“你这是、你这是什么话啊?少爷是坐车去的,你怎么诅咒他?呸呸呸!”她觉得不可思议又愤怒地瞪着安希思,这女孩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如果她知道当年安希思的父母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下搭飞机出国,结果在外海失事坠毁的话,她就不会对她投以苛责的目光了。

  这件事在安希思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往后只要遇上这种天气,亲近的人不在身边,她就会感到特别不安,同时恐惧听到电话声,害怕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不幸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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