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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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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哈萨儿身后的士兵只见刀光突然一闪,哈萨儿的人头就戏剧性地飞了出去,他的人迟了些才砰然倒地。 “我的弯刀可以杀人,而且还杀得很快,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实话。” 那些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无论如何无法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事情。 他们似乎没有见到晋王的弯刀出鞘,但现在晋王的弯刀仍然好好地在鞘里,看起来就好像完全没动过一般;然而魁梧倍于他人的哈萨儿却已经身首异处,他滚落在不远处的头颅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有惊恐也有不可置信。晋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快,这么精准的刀法呢? 他们的嘴巴张得比刚刚看见那各绝色姑娘时还要大,眼睛也睁得更为突出,梁王手底下最剽悍勇猛,一柄弯刀曾取下无数敌人头颅的大将哈萨儿,居然被平常懦弱懒散,弯刀经常拿不好的晋王给一刀结束了生命,这是什么样的情况啊? 铁穆尔看著哈萨儿倒在他马蹄边的尸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中闪动著同情的光芒。 “所以说,人有时候不能够太过自作聪明,你们说对吗?”他忽然抬眼看著那些士兵,他们有人吓得跪倒在地,有人则立刻转身抢马,准备奔逃。 铁穆尔看著三个人俐落地跃上马背,眼中的同情之色更甚,他慢条靳理地弯弓搭箭,缓缓地道: “太自作聪明不行,太愚蠢了也是不好的。” 那些人看见铁穆尔同时搭上三枝箭,咻!咻!咻的三声,背后便传来惨叫声,他们没有回头去看,只是瞪著铁穆尔,就像见了阎罗王一般,脸上已全无血色。 铁穆尔将弓箭重新背在肩上,像是想起什么事的突然叫道: “对了,我还有一句实话没有告诉哈萨儿,那就是我虽然射不中箭靶,但射人却是挺准的呢!哎呀,我忘了告诉他,这可怎么办才好呢?”他烦恼的眼光停驻在剩下的几名士兵脸上,很诚恳地道:“不如,就托你们到地底下去告诉他吧!” “晋、晋王饶命,饶命啊!”他们不停磕头,全身抖个不停。 铁穆尔双手揽胸,神情像是有些苦恼。 “怎么办呢?我既不想动刀,又没带很多的箭出来,但是我又不能留下任何一个活口。你们替我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他这么一说,士兵们都了解他的意思了,虽然十分犹豫,但最后还是每个人都抽出弯刀,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他重重地吁了一口气,直到现在才有机会下马去看昏迷不醒的香雪。 他毫不费力地将她抱了起来,凝视她的目光是无尽的温柔。 “你还真是个不听话的小女孩啊!” 第六章 铁穆尔将香雪抱到树下,解下身上的水壶,将一口又一口的水哺进她嘴里,没多久她便悠悠转醒。 等到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看清楚那双深如大海却又邪如恶鬼的眼睛时,她瞪大了碧绿色的眼,喉间滚动著一种奇怪的声音。她想说:怎么会是你?但是过度的诧异与干涩过久的喉咙,使得她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出来。 现在她的嘴唇变得比昏迷时还要惨白,并且轻轻地抖动起来。 铁穆尔嘴角扬起有趣的微笑,拇指轻抚著两片惨白却柔软的嘴唇,故意问道: “你在发抖,是不是因为太高兴见到我呀?” 香雪一听,立刻抿紧了双唇,狠狠地瞪著他,他居然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铁穆尔对她眼睛里射出的怒光视若无睹,仍含笑瞧著她,悠哉游哉地道: “我知道你现在说不出话来,等到你恢复说话能力时,再好好的告诉我,你有多么高兴见到我吧!” 现在不只她的嘴唇发抖,她的全身都在发抖,是气得发抖。 什么叫作厚颜无耻,什么叫作装模作样,她今天总算是清楚的见识到了。 “咦?”他忽然诧异地道:“你怎么越抖越厉害呢?唉,虽然说已经是春天了,可这早晚的天气还是冷得很,你以后晚上要偷溜出来玩,别忘记多带一件衣服,知道吗?”他这一番话说得既温柔又体贴,仿佛他真的不知道她是打算逃离上都似的。 香雪原本抿紧的唇现在紧咬住,铁穆尔越是只字不提她逃走的事,她就越是生气。 生气使得她渐渐恢复了力气,她见他走到马边,从马鞍袋里拿出一件毛皮大衣,回来替她穿上。 他轻点她的鼻尖,认真又带点戏谑地道:“记住了,水、大衣,短刀,这是出外游玩不可缺少的东西。” 她记住了,等一下她就会带走这三样东西。 大衣现在披在她身上,短刀在自己坐骑的鞍袋里,水嘛……她用下巴指了指他握在手中的水壶,眼中露出渴望。 “还想喝水吗?” 她点了点头。 铁穆尔拔去壶塞,将壶口凑近她嘴边。 她抬起手自己接住水壶,慢慢地喝著水,一双眼如天边的朝霞,因思索而逐渐变幻莫测起来。 他温柔地凝视她,一手帮她抬著水壶。“别喝得太急,小心吐……”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她突然惊恐地瞥向他身后,仿彿他身后出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铁穆尔果然上了她的当,将头转了过去。 香雪捉紧这个机会,握紧了手中的水壶,起身往自己时坐骑奔去。 这一下倒是大出铁穆尔的意料之外,不过,他不但没有起身去追,反而好整以暇地席地而坐,等著她自动回头。 果然,不出十步,她便惊叫一声,循著原来的步伐,步步后退,黑纱下的肩膀剧烈地抖动下停。 她去时如脱兔,回来时却像一只被盯上的猎物,脚步虚软,一步比一步艰难;直到退回铁穆尔身边,才浑身虚脱地倒了下来,一倒下来便趴在地上,将刚才喝下去的水全数吐了出来。 铁穆尔托著腮,揶揄道: “我早就说过不要喝得太急,会吐的。” 她捧著腹部,只觉得胃正不住的翻绞,渐渐地吐出来的已不是单纯的水,而是又酸又涩的酸水。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死人? 其中一个还是没有头的死人,他脖子上的鲜血看来还很潮湿,显然是刚死不久;他的头就落在他身体的不远处,一双眼睛还凄厉地瞪著她,仿彿含著极大的震惊与愤怒。 她知道什么叫作死不瞑目,却从来没有真正见过死不瞑目的人;别说死不瞑目的人了,她根本没有见过死人,更何况是一下子见到那么多面目狰狞的死人。想到这里,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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