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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利浦公司怎么把这一块宝地拱手让人了?”弗利索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托著脸颊,不经意地问。

  灰蓝色的眼颇感兴趣地锁住随著车子的接近逐渐在眼前扩大的广告短片。

  “当然要换!”瓦列因非常骄傲的强调:“这完全是因为女王节就快要到来的缘故。”

  瓦列因故意停顿了一下,目的是想吸引弗利索的追问。他总是无法克制的想要卖弄自己的博学多闻,但是他早该知道弗利索的成熟稳健跟二王子康斯坦丁的莽撞躁进是不同的。

  弗利索沉静寡言,学问却渊博似海,因此,瓦列因期待这位外表温和却神秘莫测的王子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希望,很快便转换成失望。

  说真的,他必须承认,虽然自己从弗利索王子小时候便服侍他,但是他的心思讳莫如深,脸上却经常挂著迷人的微笑,要想猜出他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大概比预测荷兰早午晚变换不定的天气还要困难。

  瓦列因却一如以往,不管弗利索问与不问,便迳自说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女王节快要到了,这家东方的航空公司特别针对这个节日招揽旅行团,而菲利浦公司想要在他们机舱内的电视打广告,所以就提出交换条件,要想再看到菲利浦公司的广告,得等到下一个月。”与弗利索比邻而坐的瓦列因兴致勃勃地说著这个小道消息,满眼期待地望著英俊无比的王子。

  然而……

  弗利索一点反应也没有,瓦列因欲哭无泪的想著,这种消息可不是每一个秘书都有办法得知的哪!

  话说回来,要不是弗利索王子一上军舰就是半年、十个月的,他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打听这些有的没的消息。

  但是这也不代表当弗利索王子待在他的住所时,他就有忙不完的工作,事实上,当他由女王陛下的丈夫克劳斯亲王的私人秘书转任弗利索王子的秘书之後,他就有种提早退休的感觉。

  到现在为止,弗利索王子从来没有交付他任何一件可以称得上“稍微”重大的任务过,当然,他必须很骄傲的承认,这是因为弗利索王子本身的才能太过卓越的缘故。

  从自身的言行到处理事情的方法,弗利索都有办法做到超乎完美,甚王让最挑剔的媒体也找不出一丝毛病。

  一家在欧洲执牛耳地位的媒体如此报导——

  放眼欧州王室成员里面,荷兰弗利索王子的言行举止堪称为王室子弟的最佳典范。他优雅谦逊、彬彬有礼又进退得宜的行为表现,总是那么轻而易举的让荷兰人民忘记发生在这个橘色王朝的丑闻(注)……

  这段报导简直无懈可击,瓦列因逢人就这么说。

  每当想起这段报导,瓦列因就会觉得与有荣焉。

  说真的,弗利索王子还真的是没有任何需要他操心的地方。

  无论在公众场合或是私底下的言行举止,弗利索王子都让人可以完全放心。

  然而,他还是不免产生人老不中用了,类似这种不胜欷吁的感叹。

  当瓦列因还一味地在那里自怨自艾时,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一向温煦如风、很少显露自己真正性情的弗利索宛如止水的内心正悄悄地起著变化。

  当瓦列因回过神来并且注意到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弗利索竟然在喃喃自语时,他听到的已经是属於结尾的部分。

  注:Orange奥伦奇,1814年荷兰摆脱法国的占领统治,合并比利时和卢森堡形成尼德兰王国,第一任国王奥伦奇威廉一世(KingWilliamⅠof Orange)登基,开启奥伦奇皇朝(House of Orange)直至今日。

  “连漪,不,就好像郁金香花绽放的那一刻……”

  那是一种只有在欣赏梵谷或林布兰的艺术作品时,才会出现的充满赞叹与无限向往的口气。

  “对不起,弗利索王子,您刚刚说什么来著?”瓦列因最困扰的是除了摸不准弗利索王子的心思之外,还常常被他突如其来的自言自语搞得脑筋一团乱。

  完全不去理会瓦列因的问话,弗利索神情专注地沉浸在不同於静态的艺术作品昕呈现出来的视觉震撼之中,原本闲散优雅的双手甚至不自觉的握紧。

  “不,就像是库肯霍夫公园里上百万朵的郁金香花在瞬间怒放一样……”这次,弗利索的口气甚至夹杂著让瓦列因无法理解的感动。

  “您到底在说些什么啊?”瓦列因纳闷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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