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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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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娇媚地笑着,目光再度往秦淮河望去,轻声道: “你闻到了吗?风里有姑娘们的胭脂香气呢!” 他目不转睛地回道:“我闻不到什么胭脂香气,我闻到的就只有你身上甜甜的幽香,这香味是我闻过最香的。” 她听着,脸上又多了一层晕红,嗔道:“你喝醉了,满口胡说八道。” 虽然说他胡说八道,但她心里却甜丝丝的。 他瞧着她的笑容,只觉得整个心魂都飘飘然,一手突然越过杯盘狼藉的桌面,将她摆在桌上的手牢牢握住。 “卿卿,你不要不信我,我这个人虽然有些呆气,却从来不胡说八道。我当日在花园见了你,便隐约嗅到空气中传来一阵幽香,不是花香,却是你身上独特的香味;那时我只觉得通体舒泰,说不出来的舒服,于是便傻傻地看着你、看着你……后来你走了,我竟魂不守舍,心里空空落落,倒好像遗失了一件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这时秦可卿脑中昏昏沉沉,只当朱怀文醉得厉害,把书斋说成花园,于是也不深究,只模模糊糊地应着: “你哪里是魂不守舍?你是阴魂不散,后来你便一路跟随我,我到哪儿,你便跟我到哪儿,我怎么甩都甩不开。” 他笑着,她的语气听来非但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反像是极为怀念那件事,于是也道:“对,我是阴魂不散。幸好我阴魂不散,这才给我缠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听他说自己是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她心中无限欢喜,嘴里却轻轻地啐了一声: “不听你胡说,我要去休息了,你扶我一把。” “好,我扶你到楼上休息。”他扶起她,但觉她娇软无力,干脆打横抱起,缓步上楼。 楼上原是朱怀莹的闺房,她为了配合自己眉香楼眉香姑娘才貌双全的身份,将这间房间布置得十分雅致;山水字画、红木家具的精致自然不在话下,就连临水窗格的窗纱也十分精巧。白色纱帐,上头画着几朵荷花,至于床前的纱帐,也是同色,上头画的却是海棠。 这时秦可卿被扶上床,侧着身体,一手置于腰间,一手则轻轻地枕着自己的额头,宛然是一幅海棠春睡图。 朱怀文此时酒意正浓,腹中本就有如烈火燃烧,加上见了秦可卿这种撩人的姿态,更是心跳加快、血脉愤张,几乎不能自已。 幸好他书读得多,书上圣人所说的礼节法度尚能严守,加上从窗格送进来阵阵凉风,顿时使他清醒不少。 “卿卿,你好好歇息,我……我下楼去了。” “等等,你别走!” 他本就舍不得离开,听她这么娇声一唤,更是再也提不起脚步,于是缓缓地转过了身,看着床上的她。 她向他凝视,一双眼妩媚动人,流露着万缕柔情,搁在腰间的手抬起,朝他招手。“你过来。” “这……我…… 她柔声催促着:“过来呀!” 他向前,刚触着她的指尖,便被她轻轻一扯,她抬起嘴唇,主动含住他的。 这时,什么礼教,什么规矩,全都给他抛到脑后了,他轻易地找了个理由原谅自己—— 反正她很快便是我朱怀文的妻子了,与她一起也是早晚的事。 这么一想,他心中再无顾忌,一手穿过颈后,扶住她纤细的颈子,另一手则环住她的腰,她则伸出双手勾住他的颈项,不断加深自己的吻,两人越抱越紧,体温也越升越高,朱怀文空出一只手,扯落两旁纱帐…… 秦可卿醒来时,身边犹有朱怀文的余温,却不见他的人影,正奇怪时,发觉手里似乎握了东西。拿起一看,原来是之前朱怀文强塞给她的折扇。 原先拿着这扇子时,心底其实还为他的幼稚天真觉得可笑,现在回想起来,那不是幼稚天真,而是对自己的一往情深。 往窗外望去,正下着如弦的细雨,她起身,挂起窗纱,见外面一片烟雨蒙蒙,这般秋景本是极易惹人愁思的,但她想着昨夜的旖旋之事.一片温暖在心头,便连飘在肩头的雨丝也不觉得冰凉。 她猜想朱怀文定是到楼下去了,正想呼唤宝珠和瑞珠进来帮她梳洗时,敲门声忽然响起,正是宝珠跟瑞珠。 瑞珠神色诡谲,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在她脸上转来转去,一脸抓到别人做坏事的表情;宝珠则始终嘴角含笑,充分显示出主子幸福她就感到幸福的忠恳模样。 看着铜镜中反射出来的自己,雪白的脸颊泛着微晕,眼底深处的一点高傲不见了,现在被完整的温柔取代,嘴角含着一抹幸福的笑,现在她终于相信一句话——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 “怀文呢”她问。 瑞珠故意装傻,“怀文?那是谁啊?” “你……你越来越大胆了!”她虽然是骂,可语气温柔极了,铜镜里的眼转而望向宝珠。 宝珠就没有瑞珠这么狡诈了,她笑着回答:“朱公子他出去了” 瑞珠抢白地问道:“小姐你猜猜,他去哪儿啦?” 铜镜里的人儿白了她一眼,嗔道:“我怎么会知道” “您怎么会不知道呢?”瑞珠学她的语气。却完全学不来她那种柔腻的嗓音。 宝珠熟练地帮她把部分头发拢到颈后,用一条细红绳绑住,再把原先预留在耳边的两股青丝堆到头顶,做成两个髻,然后分别插上新鲜的茉莉花,最后再将金钗簪上。 秦可卿左看右看,很满意镜中焕发的自己,回过头来横了瑞珠一眼,随后站了起来,让瑞珠为她披上帔子。 “你啊,手上功夫有嘴上功夫的一半儿就好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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