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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问苍天(45)


  云飞气得眼中冒火,死死的看着他:

  “你真的一点良心都没有了?你说这些话,不会觉得脸红心跳?萧鸣远虽然死了,他的魂魄还在!半夜没人的时候,你小心一点!坏事做绝做尽,你会遭到报应的!”

  云翔被云飞气势凛然的一吼,有些心虚,为了掩饰心虚,大声的嚷着:

  “这……这算干嘛?你自己在外面玩女人,你还有理!弄什么鬼神来吓唬我,你当我三岁小孩呀!什么鬼呀魂呀,你让他来找我呀!”

  “你放心,他会来找你的!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你混蛋!我一天不揍你,你就不舒服……”

  祖望往两人中间一插,又是生气又是迷惑。

  “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要听你们兄弟吵架,我听腻了!云飞,你老实告诉我,你每天晚上都去了那里?”

  云飞看看祖望,再看梦娴,看着满屋子的人,仰仰头,大声说:

  “对!我去了待月楼!对,我迷上了一个唱曲的姑娘!我一点都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但是,你们要弄清楚,这个姑娘本来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是,云翔为了要他们的地,放火烧了他们房子,烧死了他们的父亲,把她们逼到待月楼去唱歌!我会迷上这个姑娘,就是因为展家把人家害得那么惨,我想赎罪,我想弥补……”

  大家都听傻了,人人盯着云飞。天虹那对黝黑的眸子,更是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祖望深吸口气,眼神阴郁。严肃的转头看云翔:

  “是吗?是吗?你放火?是吗?”

  云翔急了,对着云飞暴跳如雷:

  “你胡说!你编故事!我那有放火?是他们家自己失火……”

  “这么说,失火那天晚上,你确实在现场?”云飞大声问。

  云翔一楞,发现说溜口了,迅即脸红脖子粗的嚷:

  “我在现场又怎么样?第二天一早我就告诉你们了,我还帮忙救火呢!”

  “对对对!我记得,云翔说过,云翔说过!”品慧急忙插嘴说。

  祖望对品慧怒瞪一眼:

  “云翔说过的话,一句也不能信!”

  品慧生气了:

  “你怎么这样说呢?难道只有云飞说的话算话,云翔说的就不算话?老爷子,你的心也太偏了吧!”

  梦娴好着急,看云飞:

  “你为什么要搅进去呢?我听起来好复杂,这个唱曲的姑娘,不管她是什么来历,你保持距离不好吗?”

  云飞抬头,一脸正气的看着父母:

  “爹,娘!今天我在这儿正式告诉你们,我不是一个玩弄感情,逢场作戏的人,我也不再年轻,映华去世,已经八年,八年来,这是第一次我对一个姑娘动心!她的名字叫萧雨凤,不叫“唱曲的”,我喜欢她,尊重她,我要娶她!”

  这像一个炸弹,满室惊动。人人都睁大眼睛,瞪着云飞,连云翔也不例外。天虹吸了口气,脸色更白了。

  “娘!你应该为我高兴,经过八年,我才重新活过来!”云飞看着梦娴。

  品慧弄清楚了,这下乐了,忍不住笑起来:

  “哎,展家的门风,是越来越高尚喽!这酒楼里的姑娘,也要进门了,真是新鲜极了!”

  祖望对云飞一吼:

  “你糊涂了吗?同情是一回事,婚姻是一回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云翔也乐了,对祖望胜利的嚷着:

  “你听,你听,我没骗你吧?他每天去待月楼报到,据说,给小费都是一出手好几块银元!在待月楼吃香极了,我亲眼看到。酒楼里上上下下,都把他当小厮宗一样看待呢!天尧,你也看到的,对不对?我没有造谣吧!”

  祖望被两个儿子弄得晕头转向,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资讯,太多的震惊,简直无法反应了。

  云飞傲然的高昂着头,带着一股正气,朗声说:

  “我不想在这儿讨论我的婚姻问题,事实上,这个问题根本就言之过早!目前,拜云翔之赐,人家对我们展家早已恨之人骨,我想娶她,还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人家,把我们一家子,都看成蛇蝎魔鬼,我要娶,她还不愿意嫁呢!”

  梦娴和祖望听得一楞一楞的。云翔怪笑起来:

  “爹,你听到了吗?他说的这些外国话,你听得懂还是听不懂?”

  云飞抬头,沈痛已极。

  “我今天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力气再听你们的审判了,随便你们怎么想我,怎么气我,但是,我没有一点点惭愧,没有一点点后悔,我对得起你们!”他转头指着云翔:“至于他!他为什么会被人称为“展夜枭”?晚上常常带着马队出门,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用什么手段掠夺了溪口大片的土地?为什么人人谈到他都像谈到魔鬼?展家真要以“夜枭”为荣吗?”他掉头看祖望,语气铿然:“你不能再假装看不到了!人早晚都会死,但是,天理不会死!”

  云飞说完,转身大踏步走出房间。

  祖望呆着,震动的看着云飞的背影。

  天虹的眼光跟着云飞,没入夜色深处。

  云翔恨恨的看着云飞的背影,觉得自己又糊里糊涂,被云飞倒打一耙,气得不得了。一回头,正好看到天虹那痴痴的眼光,跟着云飞而去,心里,更是被乱刀斩过一样,痛得乱七八糟了。他不想再在这儿讨论云飞,一把拉住天虹,回房去了。

  云翔一进房间,就脱衣服,脱鞋子,一屁股生进椅子里,暴躁的喊:

  “天虹!铺床,我要睡觉!”

  天虹一语不发,走到床边,去打开棉被铺床。

  “天虹!倒杯茶来!”

  她走到桌边去倒茶。

  “天虹!扇子呢?这个鬼天气怎么说热就熟?”

  她翻抽屉,找到摺扇,递给他。

  他不接摺扇,阴郁的啾着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拖到面前来。

  “你不会帮我──吗?”

  她打开摺扇,帮他拚命扇着。

  “你扇那么大风干什么?想把我尝到房间外面去吗?”

  她改为轻轻扇。

  “这样的确法,好像在给蚊子呵痒,要一点技术,你打那儿学来的?”

  天虹停止扇扇子,抬头看着他,眼光是沉默而悲哀的。他立刻被这样的眼光刺伤了。

  “这是什么眼光?你这样看着我是干嘛?你的嘴巴呢?被“失望”封住了?不敢开口了?不会开口了?你的意中人居然爱上了风尘女子,而且要和她结婚!你,到头来,还赶不上一个卖唱的!可怜的天虹……你真是一个输家!”

  她仍然用悲哀的眼光看着他,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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