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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当他的俊颜逐渐在她面前放大,炽热的呼吸在她鼻间回旋,并低沉地对她说话,她只觉得危险,甚至感觉背脊窜过一阵战栗。

  “确认……什么?”是酒精作祟吗?为什么她的声音听起来这么软弱?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对我毫无感觉。”

  说完,贝一苇托起她的脸,蓦地吻住她的唇。

  贝一苇的吻很绝对、很彻底,而且不容她逃避,一如他深埋在心底的感情。

  乐睇起先还想抗拒,还想逃避,但是贝一苇很坚决,他的手托在她的脑后,不管她的脸转到哪,他的吻就立刻跟进。

  他分开了她的唇,探索她的贝齿与丝滑的唇舌内缘,接着深入她的口中与舌瓣纠缠。

  乐睇的坚拒,在他蚕食的掠夺下一点一滴的瓦解,最后发出一声挫败的低吟,终于向他的怀抱投降。

  往日的点点滴滴,那些充满欢笑的、苦涩的回忆,因为一个炽烈的热吻而召唤回来;三年来磨人的思念,在这一刻总算有了甜美的补偿。

  但贝一苇觉察了她的回应,他的呼吸变得失控。

  他的手由她的脸颊移至脑后,在她乌亮水滑地发间穿梭,舌尖更大胆地探入,吮尝她那令人疯狂的滋味。

  打从乐睇第一次出现在在他面前,就已霸占了他的心,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女子走进。

  过去三年间,父亲忽然开始热衷替他牵红线,就算在家休养,也要打电话动员所有亲朋好友帮他。

  不管父亲安排什么样的女子跟他相亲,他都毫无异议的前去赴约,但是在潜意识里,他却拿她们与乐睇相比,最后让父亲的苦心白费。

  “乐睇……”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然后以一种近乎盲目的狂热与深情吻遍她。

  欲望可以被简单的打发,但内心真正的渴望无法被轻易填满。

  他想的,他要的,一直就只有一个人:裴乐睇。

  就算她曾狠心拒绝过他,逃开他,与他断绝联系,可是只有她,才能使他感觉圆满。

  当她再度现在他的眼前,当他们的世界重新又有了交集,这次贝一苇告诉自己:不管要用什么方式,这次他绝不会再让她从视线中离开!

  他吻得太深,需索的太过,令乐睇不由轻颤。

  但是在这波感官的狂潮中,她甘心被席卷吞没。

  直到此刻,她被他紧拥在怀中,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她怎么会以为自己有办法拒绝再次去爱的机会?

  贝一苇的话是对的,她在乎他更甚于所有人。

  如果她能对他视而不见,那么对于这三年的分别,她根本不会感到痛苦;如果她可以把他看做一个普通朋友,那么她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演出失常。

  她到底在骗谁?

  其实,她早就爱上贝一苇。

  其实,她也早就背叛了凯伊。

  这么简单的事实,她却一直不肯的承认。

  她是个自私的人,为了掩饰自己的背叛,她对贝一苇残忍,最后终于将他逼走,而她得到什么?三年的心痛。

  不知道为什么,乐睇忽然感到心头一阵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在她的唇上尝到她的眼泪,贝一苇狠狠震住了。

  他慢慢的松开她,看见她紧闭的双眼,与颊畔的两行清泪。

  “乐睇……”他的眸色暗了。

  看着乐睇的眼泪,贝一苇只觉自己的胃部像被狠狠重击。

  他凭什么这样对她?只因为不想被判出局吗?是他太自负,其实她对他根本没感觉。

  忽然间,他恨起自己,恨自己竟把她逼到这一步,逼到她哭。

  “乐睇,不要哭,求你不要哭,都是我不好,我保证不再逼你……”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前,无限悔恨。

  乐睇抬手,轻轻地覆在他的发上。

  “不要道歉……我不是在怪你。”

  “那你为什么哭?”贝一苇以拇指拭去她的泪,温柔地问。

  “我只是……忽然想起了凯。”

  贝一苇的手指顿住。

  凯的存在,像一根无形的针,总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刺痛他。

  “乐睇……直到现在,你仍打算遵守对凯的诺言吗?”

  他好嫉妒凯,他的死亡使他永远在乐睇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而他永远无法超越。

  乐睇望着他痛楚的眼神,轻道:“或许……早在三年前,承诺就已被打破了,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认而已。”

  听完她的话,贝一苇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彻底死过一回,然后又活过来。

  “谢天谢地!”他如释重负,捧起她的脸落下无数细碎的吻,“当你提到凯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我又要再失去你一次。”

  “一苇……”

  “我发誓,如果你再拿那个该死的承诺来阻挡我、逃避我,我会——”

  “你会怎样?”她的眼中有一抹淘气。

  她的眼神,令他想起三年前的那个裴乐睇。

  贝一苇微微一笑,道:“我会用我的方法将你洗脑,让你除了我以外,再也想不起别的男人……”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消失在乐睇的唇间。

  这一次,乐睇展臂环住贝一苇的颈项,毫无保留的回应他的吻。

  夜,变得很长、很长——

  七点十分,清晨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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