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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妈妈生病了,她病了很久,最后在睡梦中过世。爸爸说:“梦梦,妈妈不痛了,她到天上去了,从此以后她会像星星一样,每天每天温柔的看著你。”那时候的爸爸眼圈是黑的,脸颊都凹下去了,他还说:“梦梦,别担心,一切有爸爸,因为妈妈活在爸爸的心里,所以我会连妈妈的份一起爱你。””她的声音开始渗入悲伤的情绪,眼泪也流得又快又急,“爸爸说谎!他明明说过妈妈活在他的心里,他明明说过的!可是他骗我!”梦希伏在他肩上不停流泪,泪水不受控制的狂泄而下。

  “梦希……”她的模样,让他好不舍。

  “这世上只有我和爸爸记著妈妈,如果连他都要舍弃这份回忆,那妈妈算什么呢?如果没有人记得她……她不就真的死掉了吗?”说到这里,她痛哭起来,在唐劭伦的怀里哭到声嘶力竭,不停的抽搐哽咽。

  “梦希,别这样,梦希,”唐劭伦用尽全力拥抱她,用他的体温提醒她她并不孤单。“看著我,梦希,看著我!”

  梦希好不容易从痛哭中听见他焦灼的呼唤,但是她无法停止哭泣,她的眼睛弥漫的全是泪雾,甚至连唐劭伦的脸都看不见。

  她在哪里?她迷失了,找不到自己。

  唐劭伦没有办法,他捧起她泪痕狼藉的小脸,鹅猛的吻她。

  一开始,梦希甚至没感觉到他在吻她,仍迷失在自己的思绪里,彷佛与肉体分离。但,慢慢的,唐劭伦的吻唤醒她的感官,她的思绪好像被什么抓住了,不再空茫,她开始意识到他的吻,他的抚触,他的热度。于是,她开始回吻他,以一种试图填满空虚的激切,狠狠的向唐劭伦索取安慰。

  唐劭伦毫不保留,她要,他就给,掏空自己也在所不惜。

  在这一刻里,梦希真切的感觉到唐劭伦的存在,世上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了,只有他与她仍血脉相连。

  唐劭伦将她按倒在地毯上,用纯感官的方式占有她,将她从虚空中唤回。

  睁开眼睛,梦希发现自己回到人间,在唐劭伦的怀抱中,她又有了重量,不再飘荡,重新找回自己。

  “还好吗?”他的额上全是汗,衬衫湿湿的贴住他的肌肤,但他不在乎,怕他会迷失自己,你会不快乐!”

  “那么,你快乐吗?”

  “梦希?”他不懂她的意思。

  “你的父母舍弃了你,难道不曾在你心中留下任何伤痕吗?你会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他们是因为不得已,他们其实很爱你,长久以来一直想著你’这样的谎话吗?你会这么努力以赴,做我爸的好儿子,争取最好的成绩,难道不是因为恨你的父母,想让他们后悔不要你吗?”

  生平第一次,唐劭伦被堵得无话可说。他瞠目结舌地看著眼前的梦希,从不知道梦希是这么雄辩的——她甚至不在乎黥伤他。

  梦希一说完,她就后悔了。她捂著唇,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样伤害一个爱她的男人!

  她蓦地扑进他怀里,歉疚地抱住他,“对不起,劭伦,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真的好抱歉……”

  “没关系,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他打横抱起她,把她放进柔软的床褥中,为她盖上丝被,为她拂开颊上的发丝。“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当唐劭伦起身的时候,梦希拉住他的手。

  她不安地看著他,低声道:“劭伦,我可以……向你要求一个晚安吻吗?”

  唐劭伦微微一笑,俯下身,在她唇上浅浅一吻。“睡吧!明天见。”

  退出梦希的房间,关上房门,唐劭伦颓然将背靠在门板上,忽然有种奇怪的、不真确的感觉,好像……梦希会到很远的地方去。

  “你不会离开我吧,梦希?”他哑声低语。

  梦希没有回答,隔著厚重的隔音门,她听不见他的声音,也感受不到他的忧虑。她睁著双眼看著天花板,脑中一幕幕掠过小时候全家幸福和乐的画面,那使她再度流下泪来。

  “妈妈,我们都不会忘了你的,我不会,爸爸也不会!”她对著母亲的照片起誓!

  第四章

  在前一晚那样崩溃般的大哭过后,梦希沉沉睡到中午才起床。

  她疲惫地下床,到浴室冲了澡,走出浴室时,她看了眼墙上的英国瓷制玫瑰壁钟,知道自己错过了上午的两堂课。

  她从不跷课的,但现在她却觉得无所谓。念音乐系只是因为唐劭伦至少要她拿到大学学位,她对音乐没有强大的热情,不像班上几个计画出国的同学,要比赛、要拿奖,把音乐视作终生的事业耕耘。

  梦希打开衣橱,拿了套平常穿的水蓝色连身洋装,但想了想,她把衣服挂回衣橱,找了件细肩带蕾丝荷叶边的紫藕色上衣,白褐灰三色相间的斜纹短裙,又从衣

  柜下找出从没穿过Dior七公分水钻系带高跟鞋,换掉平时拿的中归中矩LV琴谱包,改拿细致充满女人味的Dior马鞍包,还为自己上了点妆。

  站在大型穿衣镜前,梦希仔细打量自己。镜中的女子青春而娇嫩,有种新生的美丽,但——那是自己吗?梦希迷惑了。镜中人因为服装的改变而呈现出不同的气质,好像陶上或泥雕,“啪”地一声打碎,再以另一种姿态重生。

  梦希走下婉蜒的螺旋梯,看见父亲和唐劭伦都在客厅里,没去上班。

  看见女儿终于下楼,杜峰忙迎上前,“梦梦,你……心里有没有舒服一点?”

  梦希注视著父亲,他昨天没睡好吗?他眼下有阴影,头上的白发好像变多了。

  她的心里觉得难过,如果可以,她何尝愿意让父亲这么担心?但是想到年纪轻轻就过世的母亲,她告诉自己,她不能妥协、不能心软……

  她点点头,用细小的声音道:“我饿了。”

  “我让厨房马上开饭!”杜峰忙叫来荣嫂准备开饭。

  唐劭伦深深的打量梦希,是因为服装的关系吗?他敏感的察觉到,她彷佛有什么不同了。

  “你今天还要去上课吗?”他注意到她没有带乐谱。

  “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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