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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我觉得他对你真的很好，温柔体贴，无论是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每次都是以你的想法为主，也许你自己感觉不到，你改变了好多呢，更加开朗自信了，面对那些有钱人、剥削者的时候也都游刃有余，而不像一开始那么慌乱，这一切，都是乔景辉改变你的呀。」

　　「筱雅，其实不只他改变了你，你也改变了他，若在从前，我绝不相信骄傲如斯的乔景辉会卑微到这个地步，任由我打骂都不还口。」

　　艾筱雅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单婷一开始还不确定她是否听清楚自己说的话，直到一滴滴的眼泪慢慢滴落在汤碗里。

　　那一刻，单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红了眼圈。

　　在单婷的家里沉寂了七、八天后，艾筱雅终于被单婷强拉着走出门，去逛超市。

　　「单婷，我不想出去。」

　　「你必须出去。」

　　「不要强迫我好不好。」

　　「我如果不强迫你，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悟过来！爱情算什么，就算乔景辉不在你身边，你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在路上，周围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

　　她瘦了一大圈，看起来更憔悴了，以至于乔景辉坐在车里远远跟着的时候，他的心又一次痛起来，甚至不能呼吸。

　　「先生，我们就这么跟着？」司机老吴见他看得目不转睛的样子，恨不得把那个女孩看进眼睛里的样子，有些无奈地问。

　　「嗯。」乔景辉点头，「别跟得太紧，小心被发现。」

　　看着司机无奈的表情，乔景辉有点尴尬，他知道自己像个跟踪狂一样跟在艾筱雅后面不太光明，可他没办法，她打定了主意不肯见自己，除了现在这样悄悄地看她几眼，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点燃一根烟，乔景辉抬头再看的时候，就看到她们两人正穿越马路走在斑马线上，绿灯转换成红灯的时候，她们还没有通过马路。

　　看着她们两个手牵手站在大马路上，四周都是飞驰的车辆，开得很快，一辆辆从她们身边擦过去，艾筱雅愣在那里，丝毫没发现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在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离她只有十几公分的地方飞驰过去时，乔景辉手里的烟倏然掉落，他惊呼：「小心！」

　　幸好，那车子只是擦身而过，单婷已经伸出手把艾筱雅拉到身边，紧紧的护着她。

　　掉落的香烟，掉在毯子上，烧焦了一些丝毛，散发出难闻的味道，此刻乔景辉才回过神来，赶紧弯腰把烟捡起来掐灭在烟灰缸里。

　　乔景辉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做完这一切，直到司机老吴忍不住叹气，「先生，你的手在发抖。」

　　乔景辉凝视着自己不断颤栗的手，他许久才说道：「老吴，为什么看到她差点受伤，我的心跳几乎要停止？」

　　「因为喜欢她哏，看到心爱的人受伤，当然比自己死了还难受。」司机老吴叹口气，经验满满地说道：「我老婆当年出事，我整个人都懵掉，心跳也差点停止……」

　　老吴还在细细地描述当时的心情，乔景辉却听不进去了，他的脑海里只有那一句话。

　　看到心爱的人受伤，比死了还难受……

　　真的是这样吗？

　　他看到艾筱雅流泪的时候，自己的心真的是痛到窒息，再看到艾筱雅面临危险的时候，他会因为恐惧而颤抖，可是在那一夜，苏玫在自己面前哭泣，他只是觉得不忍，想安慰她……

　　那是爱吗？还是说，他真正爱的人是艾筱雅，现在他心底深爱的人，早已是艾筱雅？

　　乔景辉有些糊涂了，可等他想了想，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化，突然疾声说道：「老吴，回去家里，然后去苏小姐住的饭店。」

　　老吴答应一声，车子迅速的掉头而去。

　　乔景辉赶到饭店的时候，他生平第一次失态地跑进饭店，敲响了苏玫的房间。

　　看到乔景辉的时候，苏玫的脸上是满满的喜悦，「景辉，你来找我。」

　　乔景辉一句话都没有，他只是往前迈步，然后猛地抱住苏玫。

　　片刻后，又毫不迟疑地放开，那一刻，乔景辉的脸上有着狂喜的表情，他的心跳没有加快，真的没有加快，抱着艾筱雅就会心跳加速的感觉，在苏玫的身上一点都没出现。

　　原来，他真的已经不再爱眼前这个女人，他竟然发现得这样迟。

　　亲眼看着他从焦急变得喜悦，苏玫一头雾水，「景辉，怎么啦？」

　　「这是你的东西，全部在这里。」乔景辉不想多做解释，只是提起一边的手提箱放到她手里，然后就转身想离开。

　　「乔景辉，你这是什么意思？」苏玫的脸涨红了，愤怒地质问，他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态度简直莫名其妙。

　　站定脚步，乔景辉转身，冷静地说道：「苏玫，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这些东西还你，就再也毫无瓜葛了。」

　　苏玫脸色一白，哑声问：「那你刚才为什么抱我，最后的拥抱吗？」

　　「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我爱的人是否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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