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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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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茫然呆立,他……在说什么?血……对了!他得叫人来。 “你放手!”蕾庭回过神来,挣扎着想摆脱他的箝制,“你流血了,我得去叫医生……” 老天!她作了什么? “无妨,“他执拗地扣住蕾庭的手腕,“你得先听我说!”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伤的不是动脉,他无所谓! “不!你会死掉!”这么多血!蕾庭惊惶狂乱地想。“罗伦,求求你!你的侍从呢?为什么没有半个人?” 啊!她的冲动、莽撞,不知闯了多少祸!后悔自责的蕾庭几乎快流下泪来。 “蕾,你冷静点!”他提醒她,“这种意外不该让第三者知道。” 血滴落在雪白貂裘上更显得触目惊心,蕾庭快崩溃了。“我不管有多少人会知道!你怎么能这样冷静?如果你只是为了谴责我的良心而不立刻止血,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他让步松手,“帮我包扎伤口,不准走!” 值得庆幸的是,枫林小筑原就是罗伦祖父颐养天年所设计,橱柜里不乏疗伤的药品。 沉寂笼罩着席地而坐的两人,蕾庭默默地为他敷药裹伤,早先的暴怒激动已消逝无路。“同样的地点,”罗伦打破沉寂,吓得她一震。“你向我道别远游,象鸟儿振翅而飞……你的一句话决定了我们两人的命运。” 她愕然抬头看着罗伦,脸上泪痕虽干,睫毛仍带湿濡。他在说些什么? “苍天为鉴!我试过无数次想把你逐出我的生命,我真的试过了!”他抑郁地吐了一口气,“但你就像奔流在血液里的毒素,除非流光了最后一滴血,否则它永远存在。” 如果爱与很是一体两面,那么他应该是恨到极点了。 “你总是一心想与男子争强好胜,让我在后面追赶你的影子……”他的声音黯哑,陷入回忆中。 她或许卤莽单纯、不解情事,但决不是愚钝之人,罗伦的寥寥数语如雷霆万钧,震醒了她一向懵懂的感觉。 “不要再说了……”她的双唇因震惊而微颤,她害怕听到一个存在已久的事实,更害怕可能发生的后果。 多年的苦心压抑全在此刻瓦解,他决定一吐胸中郁垒,“你从来不看、不听、不去思考,只是灿烂微笑,不管我的心情有多么痛苦,轻而易举地用‘不懂’来搪塞!蕾,你没有心!” “不要再说了……”她掩住双耳,猛烈摇头,几乎是尖叫出声。 “你知道吗?只要那一天你给我不同的回答,我绝对不放你走!即使冒着千夫所指、万民唾弃的不蹉,我也会背悔已成定局的婚礼。”罗伦的黑眸狂野炽热,语气中的苦涩与尖锐令她瑟缩。“你想了解我是如何由堆积如山的名册中圈选皇后的吗?我和……” “罗伦!”她惊惶哭泣,打断他的话,“求求你!别说出无法追悔的气话。够了!你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啊!不要……”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们已经不能再改变什么了。 眼泪像雨点般落下,从她出生到现在,哭泣的次数与眼泪的总和还不如今晚来得多……他的心疼得都快碎了! 太勉强她了!早知道她还是个孩子,不该这么逼她的! 罗伦闭上双眼,只觉得眼眶灼热,强咽下所有的苦涩,沙哑地开口:“忘了吧!你刚刚所听到的,只是一个醉鬼所说的醉话……”他不想再惊吓他的夜莺。“明天起就让一切恢复原状,我们依然是朋友,好吗?” “我……”蕾庭茫然摇头,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得到……“朋友?”不可能再一样了! 她的眼光落在罗伦受伤的肩膀上,羞惭欲死。 “别这样!这是我活该!我没资格那样对待你!”他伸手想要抚摩她的头发,却又迟疑地缩手。 “回去吧!”他轻声说道,“夜深了……” 拾起掉落地板的礼服,他为他的夜莺披在肩膀上;他双手所传递的暖意与力量令蕾庭僵直,罗伦呼吸的气息吹拂在她的颈背上,她没有勇气在回头,在他松手后便飞奔而去。 年轻的王颓然坐下,以手掩面,独自承受相思的啃咬。 须臾,他恢复从容冷静的神情,拿起书桌上的黄铜纸签往玻璃窗抛去。 刺耳的破裂声响划破了午夜的宁静,呼啸而过的寒风像极了造物主的叹息…… 银色锋芒由地板缝隙泄出,他拾起被遗忘的匕首搽拭干净。 年轻的亚德兰王闭目养神,等候着天际渐露曙光。心中筹谋的是,他必须掩饰手上的伤…… 第六章 陛下受伤了! 才刚睡醒的皇后从女官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方寸大乱。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陛下人呢?伤势严不严重?”她急急地问。 “皇后别慌,不碍事的。”执事女官安抚心焦的皇后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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