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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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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作贼心虚。” 其实两人都觉得对话不该变得如此意气用事,针锋相对。偏偏又都停不下来,更遑论率先低头;一个心想:你分明瞒了我太多的事情,而我仍什么都愿意相信,为什么你还要屈辱我?另一个则是认为,如果真的什么都相信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不肯跟我走? “我是贼?别忘了正被官府追捕的人是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晴光还来不及说什么,子夜已经破窗而入,大叫一声:“她出卖了我们,快走!” “你说什么?”晴光大吃一惊。 “任晴光,我说你的爱人司徒漠现在正带兵往这农舍扑杀而来。” “不可能的事!”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你和那司徒漠真是天生一对,为了捉人,连身子都可以牺牲,实在教人觉得恶心、反胃!” “司徒被打成重伤,绝不可能起床前来。” 子夜不再理会她,迳自对照雨说:“大哥,这便是任晴光的真面目,你看清楚了没有?” “我实在不该手下留情。”照雨只冷冷说了一句。 晴光听了胸口发闷,伸手一摸,正好触及那个坠子,更觉心 灰,不禁冲动扯下,往他丢去。 “小心她使暗器!”子夜想要来挡。 但照雨已然接住。“晴光——” “走,”她打断他,厉声道:“马上走。” 照雨手握坠子,略显迟疑,却被子夜硬生生的扯走。“大哥,父姐之仇,你究竟是报或不报?” 他们走了,带着一年前照雨给她的订情物和晴光现在名节“受损”的证据扬长而去,独留她一人伫立在农舍当中。 照雨,晴光悲恸欲绝的想着:莫非你人如其名,确为寒雨,不论我如何努力,都照不进你充满恨意的心中? 结果冲进农舍来的,并非官兵,而是蜻帮的副帮主鲁荻。 “任姑娘,你没事吧?”他看到了断弦的琴,心里着急。 “是你。你怎么来了?” “受司徒漠之请。” “司徒!”晴光赶紧问道:“他没事了?” 鲁荻关心的却显然是另一件事。“月魔呢?” “走了。” 由于答案实在太过简单,一时之间,他还反应不过来。“什……么?” “他走了,和夜邪一起走了,往后不会再危害京城,你可以放心了。” “详情……” “我想很快你就会明白。”晴光边说过往外走。 “任姑娘,你要上哪儿去?” “回去看司徒,履行我的诺言。” 鲁荻闻言只是一愣,继而笑开,觉得和这姑娘虽才认识不久,但她为人豪爽有趣,似乎颇能深交,干脆先跟上再说,“好,我送你回去。” 五天之后,司徒漠终于能够下床了,但前来探病的鲁荻,却看他倚在榻旁喝闷酒。 “好香的酒,来,我也来一杯。” “你倒是识相,没将我的酒一把抢去。” “这是你自己的,你都不要了,我还帮你爱惜作啥?” 司徒漠闻言一征,连原本已凑到嘴边的酒都停杯。 “怎么?不会真生气了吧?” “不,是你的口气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啊!你不用说,我知道。” “你知道?”司徒漠有些讶异。 “一定是任姑娘。对不对?这几天她不眠不休的照顾你,好不容易照顾到你可以下床了,却忙不迭的找酒喝,不生气才奇怪呢!” “不,”他摇头苦笑。“不是晴光。” “那是谁?” “是月翔风。” 但鲁荻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当然还是不晓得那是何方神圣,遂露出一脸茫然。 “月魔。” “月魔?你知道他的名字?怎么可能?不是才见面,就被打成重——” 司徒漠瞪他一眼。“怎么不讲了?” “这……呃,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足挂齿,小事、小事,来、来、来,我们还是喝酒吧!” “转得那么硬,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你都知道,还来寻我开心,再喝两杯。” 司徒漠看出不对。“你好像有心事?” “因为不好玩了。” “没头没脑,说什么呀?” “月魔突然不见,你受了伤,我们帮主又说要把蜻帮交给我,你说——” “什么?” 鲁荻被问得莫名其妙,突然摸一下他的额头,反被司徒漠喝问:“干什么?” “看你是不是热度未退,所以话才会讲得支离破碎。” “去你的。” “原来好好的,还会骂人哩!不错、不错,最好连身体都赶快好起来。这样我才不会太无聊。” “我还等着你回答问题哩!无聊什么?” “什么问题?” “就你刚刚说的,我全听不懂,月翔风不见了?” “任姑娘没告诉你?” 他不问还好,一问司徒漠连脸色都变了,光顾着喝酒,却在连下三杯后,被鲁荻挡住。 “你干什么?” “再喝下去,就真的不像我所认识的司徒大人了,上任以来,雷厉风行的气魄哪里去了?” “你不是一向觉得我烦吗?” “是有点,因为咱们蜻帮又不是什么不良的帮派,就你爱查,有什么好查的?也不想想咱们的靠山是~”鲁荻猛然打住。 司徒漠却接下下去。“行了,谁不知道你们自以为京城第一帮,因为有神秘帮主撑腰嘛!鬼鬼崇崇,简直就跟只缩头乌龟没有什么两样。” “嘿!心情再怎么不好,也不必骂到我们帮主头上吧!其实……你这次这样,我们也觉得很过意不去,尤其是任姑娘所受的委屈,更是——啊!” 他之所以大叫,是因为被司徒漠揪住领口的关系。“晴光受了委屈?受了什么委屈?” 鲁荻见他脸色不对,早已经在心底臭骂启己的嘴快上百遍了。“没有,什么都没有,司徒大人,你就当我刚刚是放了个大——啊!不,瞧我,真的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总之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行不行?” “你明知道不好也不行。” “但是我若是说了,你听了以后,一定不会苦罢甘休,那任姑娘怪罪下来——” “自然有我帮你一力承担。” “真的?假的?” “那还不知道,但有一件事却绝对是真的。” “哪一件?” “就是你现在要是坚持不说,我马上会——” 鲁荻招架不佳,只得插口道:“行了,行了,我知道,我明白,我这就说。” 司徒漠这才放开了他。“说!” “京城内人人传言,你的女——不,是你的未婚妻已遭人染指,所以你才不再要她。” 有那么一刹那,司徒漠就只是瞪大眼,甚至连嘴都微徽张开,好像不明白鲁荻的话意似的。 “听不懂?还是太生气了?”急得鲁荻差点没在房内团团转。“真是的,司徒大人,没事你别吓我呀!我也是好意,才没有一早便说给你听,这个任姑娘她——喂,”看他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鲁荻更急了,只得反手扯住他问:“要上哪儿去?” “找晴光去。” “找她?她不是天天都在身旁照顾你吗?”鲁荻委实错愕。 “她……唉!说了你也不懂。”司徒漠急着要摆脱掉鲁荻的制肘。“总之你快放开我,不然我怕就要来不及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她离开我真正的原因,傻女孩,我司徒漠岂是那种器量狭小的市井小民,她太小看我了。” 鲁荻闻言,不但不肯放开他,反而把他捉得更紧。“你真的不介意?” “换做是你,会介意吗?” 鲁荻心中浮现一个身影。“这个嘛……”他突然变得扭捏起来。“我是很喜欢她啦,但人家对我可能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所以我想……我想……” 原本只是随口的一问,却换来他的满脸通红,那其中可有意思了。“你心里真的有她?” “我……我……我……”终于放开司徒漠,双手摇动如风中的花。“你不要乱猜,我什么也没说。” 得回自由,司徒漠现在也顾不得他有没有心仪的对象。“我继续猜,你自己慢慢决定讲不讲吧。”说着便往外扬身而去。 “等一下。”鲁获急急忙忙的跟上。“司徒大人,你伤还未全好,到底要赶着上哪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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