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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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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贤扭头看向她,眼中难掩激动,仿佛第一次思索这个问题。 毕竟是个小男孩啊!可一盲一颗更加柔软,口气也更温柔了。“她会一再回来,恐怕你是最大的原因吧!” “那她为什么还要自焚。”他的声音既低且轻,却听得可言身心大震。 “你说你的母亲她…” “自焚。”他的眼中没有泪水。“我知道这个家也不是她的避风港,反而比较像个兽穴,有着两头野兽的兽穴。” 他们本来就身处隆冬,此刻可言更觉得打眼底“寒’起来。 “他们会像看猎物一样的着她,他们——”他的声音终于有了表情,开始颤抖,可言马上按住他紧握在双膝上的双拳。 “不要再说了,我明白,我真的明白。”可怜的女人,可怜的孩子。“她有没有踉令尊求助过。” “没有用,他相信两个哥哥远胜过相信她。” 真是个畸形的家庭,他没有说错,他的确具个有家归不得的孩子。 “需要我帮忙鸣?我知道有些机构或团体可以帮你的忙。” 他却摇头拒绝了。 “你确定?” “嗯,”哲贤的表情和声音首度出现暖意。“有人帮我,已经帮我找好藏身处,甚至能够继续读书。” 凭着女性的敏感,可言几乎一猜便中。“那个人是女的。” 虽然哲贤已经不肯再说,但可言也已经不需要答案,因为他的沉默已给了肯定的回应。 “你确定令堂的死是自杀的结果?”可言想要帮他,而从法律着手是她的专业。 “确定。” 看他说的那以笃定,可言突然有点不敢往下问。“为什么?”但职业的喉舌已如不随意肌般的失控。 “因为我亲眼目睹她按下打火机往自己烧满汽油的身上引火的画面,她不知道我那天会因为考试而提早放学,事实上,他们全不知道我的作息时间,或许连我现在念几年级也不知道。” “怎以会?怎以会这样?”可言想哭,又怕会伤害到他必然脆弱的自尊,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问的是,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你多大了?还是,你怎以会如此冷静的描述母亲的死? 你又怎以会一直称自己的母亲为“她”,“她”可是生养你的母亲呀! 对可言来说,无论生或养,都是子女难报的深思。 “事情就是这样!”最后还是哲贤拍拍屁股站起来说:“好了,我还要赶夜车,跟你说再见罗。” “这是我的名片,”匆忙之间,可言也只能想到这个。 “请与我保持联络,好吗?” 哲贤没有一口答应或回绝,他只在离去前问她:“为什么连一个陌生人有时对我们都会比亲人还好。” 这个问题太复杂也太庞大,实在不是短短数语所能回答的,但可言仍试图给他一个答案。“我想,大概是因为面对陌生人时,我们是不需要背负情感包袱的吧!” 后来哲贤断断续续与她保持着联络,三年下来,可言对他还算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只是没想到最后,他仍给了她一个莫大的惊讶。 “哲贤,”可言把思绪从过往拉回来,对他说:“田晓语就是当?昴俏蛔手愕哪吧耍圆欢裕俊? 他拒绝回答。 “哲贤?” “方律师,你不要再问了,再问多少遍,我的答案依然不会改变。” “就算得去坐牢,你的决定还是一样吗?” “坐牢!”他瞪大了眼睛。 可言也有些惊讶。“这两个字令你感到意外吗?为什么?” “我”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可言刺探着问,感觉自己似乎碰触到了一点“什么”。“但你在事发当晚找我的时候,分明一再说自己怕坐牢。” “那只是说给你——”他猛然打住。 但可言并没有轻易放过他。“说给我什么?” “没什么?” “哲贤,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给我什么?” 他却干脆括起耳朵,彻底拒绝回答,甚至不肯面对她。 可言忍不住了,坐上病床后,便想扣住他的肩膀,强迫他面对自己。 不料先被接住肩膀的人,却是她自己。“居然质问起自己的当事人,这倒新鲜。” 哲贤抬起头、可言转头,一起着向她身后的人。“石磊!”可言冲口而出。 如同她没有想到一样,石磊也没料到她会对自己直呼姓名,不禁有刹那的征仲。 结果再出声的人,就变成哲贤了。“方律师,你说他找不到我的,你不是说过他找不到我的,没有人找得到我的吗?你骗我,你居然会骗我!” 眼看他就要往可言扑过来,石磊中一急,居然扯起她来往后带。 “你在做什么?”甩开他的手之后,可言急得大叫。 “在保护你。”石磊说得理直气壮。 可言却嗤之以鼻。“多管闲事。” “什么。你这女人还真不晓得感激,他刚刚都要打你了,你还连躲都不会躲。” “自以为是。”可言低声嘟哝。 “你在说谁?” “自然是你,”可瞪住他,毫不客气的说:“哲贤连一只狗都舍不得伤害,更何况是我。” “是吗?这一只狗都舍不得伤害;”石磊脸上带着笑容,双眼却布满寒霜。“换句话说,在他眼中,我的当事人是这条狗都不如罗!” 电光火石之间,可言明白了,她扭头看向哲贤,难以置信的说:“是你通知田晓语住处的,你居然喜欢她到这种地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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