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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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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猜也猜得到,这里她只认识两个人,一个是赵子言,另一个就是无头苍蝇,现在赵子言孤独一人,那玛璃必和那只无头苍蝇在一起了……而这只苍蝇背后还有只超大的虎头蜂--王太太在窥视呢!他如何阻止玛璃背上破坏王有财家庭的罪名呢? 忽然门铃声打扰了他,原来是他的挂号信,他急忙从邮差手上接过来。 他回到客厅,细细看着这张意外,居然不是学校总机会寄的那种擦满香水的信箴,而是学校专用的正式公函。 他用力撕去封口,文件就落下来。 信写得很简单,只用打字机打了几个字,下面还有校长的亲笔签字。 解聘书。 解聘…… 赵子言一时还意会不过来,只是盯着公函看下去。 而后,他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倒在沙发上。 公文里写明,他被解聘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连一个错字都找不到……冷汗一滴又一滴从赵子言的衣领流进他的心肝肺腑里,他听到来自胸腔传来的重重撞击声,一声又一声敲起越来越真实的感受,而他那双紧盯书函的瞳孔也不住的放大……,放大……,直到将他最后的怀疑吞没为止。 他被炒鱿鱼了! 他猛然张大嘴,不可思议再看了一遍公函,没错,是他的名字,是寄给他的解聘书,是要杀了他的一把利刀! 下一阵子,他的脑袋是一片空白,和所有刚得到失业消息的人一般,先空白一阵后再慢慢堆积成无数的凄惨景象……先是房东娘娘的晚娘面孔映人眼帘,跟着发现路边街角上斜躺着一个人,又冷又饿紧紧缩成一团,是他赵子言。 没有工作后的下场?他会饿死、会穷死,以及他还会被杀猪的老爹娘骂死……他傻着一双眼,直盯着天花板不动,而与他对视的,是一只正在结网的小蜘蛛。 他开始想得更深更远,和更凄惨。活到三十多岁的他,居无定所,一无所有,无妻无子,无朋无友,他的生命居然是由一连串的“无”所构成,可怜的他在即将步人中年前,还要承受重新找工作的创伤。 他不甘心! 但是他又无可奈何…… 他把太多的时间投人自我的幻觉中,以为单身一人可以做任何事,以为只要不亏欠别人就能安稳活下去,以为我不欺人、人就不会犯我:以为一个人吃饱了,全家跟着吃饱,以为艺术可以抚慰每每受创的心灵,以为只有画笔才能拾回他仅剩的一丝信心,以为……太多的以为使他离群索居,太多的以为将他封闭在自己小小的象牙塔内,太多的以为让他迷失了自己! 然而,现在的悔悟都已太迟太慢了,一切要从头开始。 他将脸埋进双掌间,闻到的都是发霉发臭的粉彩味,这是他一度的理想,让他逐渐被世人道忘的狂梦……他想哭,却流不出泪来,他继而又想到男儿的泪不该轻弹,可是,难道他的泪要留到身体枯干死后才流吗? ☆☆☆☆☆☆☆ 他不知在沙发上坐了多久,脑中一片纷乱又一片空白,直到一丝轻微的开门声敲碎了他的悲伤……还有个伴呢,他的心跳随即动一下,接着玛璃风尘仆仆跃进他的眼底,她的双眉间带入了窗外灿烂的阳光。 他的心底赞叹一声,年轻……,曾也是他的骄傲。 她双鬓微乱,年轻印在她脸上的是鲜艳的色彩。她轻移灵巧的身躯,凌波微步的向他走来,他心底忍不住又赞叹一声,并不是每个年轻人都能如她一般美丽……“你怎么了?” 一见到他面如死灰,就明白发生了一些事,所以她的口气带着稍许的怜悯。 他撇过头,不让她看出他的悲伤,他比她更明白他现在的样子。 他没有回答,她的怜悯又多了些。 “身体不舒服吗?” 他想回答她,身体不舒服还好,问题是他身体硬得很,心灵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一阵短暂的沉默,她似乎也了解他的不开心。 “你去哪里了?” 好不容易他才逼出这一句话。 “我不是写了。” 她指着身旁的机器。 这不就是指他说的是废话了?他有点生气。 “一大早说也不说一声就到处乱跑,万一遇到坏人了怎么办?” 这乃赵子言的移情作用,先发制人骂她一顿,企图以此削减内心的伤心。 “你在担心我?”她当然不会明白他的用意。 “我怎么不担心?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有权利知道你的行动,现在告诉我,你到底去哪里了?” 她皱皱鼻,显示她的不悦,他看在眼底只觉一股怒火待发,而发的不知是因她的失综,还是压抑在胸口的失业之火。 “我去面试工作。” “你写了!我要知道的是你去哪一家公司行号,应征的是什么工作,工作的性质是什么,有什么前途可言……” “你为什么不问我身高和体重?”她打岔。 “什么意思?” “那是你比较能理解的。” 她摆明了嘲笑他的无知,把他比喻和学校的总机一样,使他的无名火更盛。 “就算我这种小老师,不懂你这种博士级的天才能做什么事,至少你要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并且你在要做事之前要征得我的同意!”这次他用父亲的权威喝道。 她看他耀武扬威的样子,眼底竟有一抹笑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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