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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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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这想法很不应该,很可能害她被丈夫严重误解,害她幸福的家庭起波澜,但疑虑一生,他必须做确认。 他已没多少时间,更不愿带着困惑或亏欠的心离世。 原要进高铁站搭高铁回台北,谭劲转而又走往马路边欲拦计程车,准备再度前往叶佳欣工作的餐馆。 才匆匆走几步,他忽觉一阵头昏目眩,呼吸困难,四肢发软便不支倒地。 闭上眼之前,微眯的视线抬望天空最后一抹阳光。 他渴望着她能站在他面前,再次照亮他。 再次张开眼,他只觉意识涣散,浑身极度不舒服。 用力瞠开沉重的眼皮,他望着熟悉的天花板,确定自己人在医院。 而他身体如铁块般,沉重得动不了。 好不容易勉强动了下指尖,稍微集中意识,他才惊诧自己口鼻插着管子,喉咙因管子侵入难受不已,他试图蠕动乾涩的唇瓣,却完全无法发声。 他略侧头,视线望见在病床旁神色哀伤的父母。 他们什么时候来台湾的?是谁通知他们他病了?而他又在这里躺了多久? 他眉头轻拢,试图回忆……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原是要去找佳欣,向她确认孩子的身世。 他情绪突地激动起来,用尽力气勉强抬起沉重的手臂,蠕动嘴唇要说什么。 见状,谭母红着眼眶,流泪道:“医师说你因癌细胞转移,肺部感染引发呼吸衰竭,现在正替你做密集治疗,状况好的话就可以拿掉人工呼吸器,不一定要气切……”她声音一哽,心扯痛不已。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生病也没告诉我们……你让我们两老以后怎么办?”她泪流满面捣着嘴,难过又气怒地责备儿子,无法承受唯一的儿子将比他们先走。 “阿劲好不容易才醒来,你少说两句,让他先多休息。”一旁的谭父拍拍妻子的肩头,纠着眉心,神色难过地沉声安慰。 谭劲看着发鬓斑白的父母,内心愧疚不已,只能无声说抱歉,而对于可能被他辜负的叶佳欣,他除了抱歉什么也不能做。 现在的他就算有机会脱离呼吸器开口说句话,也没多余力气质问她真相。 即使问出实情又如何?他既无法给她幸福保障,又何必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原本曾急于厘清内心疑宝,可当他躺在病床动弹不得,连呼吸都需仰赖机器,剩余的生命也许比医师的宣告还短暂时,他已无任何想望,更不愿她见到他这模榜。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他一定好好珍惜真正喜欢的她。 不论她的孩子是否与他有关,他都不会抱着这么大的遗憾和困惑离世。 他心口一扯痛,眼眶不由得湿濡。 比起面对死亡的恐惧,他竟觉内心那分不甘和遗憾,更令他难受痛楚。 他再次望着没能尽孝道的父母,内心不断喃喃说抱歉。 不多久,他倦累地又阖上眼皮,沉入一片黑暗世界。 再次醒来,谭劲依然觉得脑袋昏沉沉。 他缓缓转动眼球,望了下四周环境,似乎与昏迷前有些不同,换病房了吗?他现在是不是离死亡更近? 如果能开口表达意愿,他要放弃多余的急救,他痛恨那插在他喉咙的粗硬管子…… 等等,他怔愕了下。 喉咙似乎少了梗塞物,他试着咽口口水,只觉咽喉乾涩,但吞咽无碍。 他张嘴、再闭合,确定堵在嘴里的呼吸管已不在,内心不禁吁口气。 当他吸气,感觉氧气由空气中呼进他鼻间,畅然无阻,显然塞住他鼻间的管子也已拔除。 他的状况稳定了吗?或者,已放弃最后救治,让他能轻松迎接死亡…… 那样也好。他不由得深深吐口气。 “呃?老大醒了!”他一声叹息,才让待在病房的人察觉他已清醒。 听到声音,他侧过头,看见昔日工作夥伴,心情有些百感交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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