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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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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完全无视那些闲言闲语,却也激起一股好胜心,要力求表现,让瞧不起他的人无话可说,认为他只是靠裙带关系才坐上信安金控总经理的位置。 岳父对他训练严格,他对自我要求更严格,将时间、精力全投入工作中,再没有闲暇从事他曾充满兴趣的绘画。 他跟妻子的关系也因旁人碎语,令他一再心生疙瘩,不时因妻子舅舅和岳母的话,难以善待温柔乖顺的妻子,甚至误解她的行为。 他发觉岳母俨然偏袒自己的弟弟,对他这个女婿显得有几分排挤,那令他不由得想到母亲后来对他的态度,内心芥蒂更为深浓。 有时,他不免会因自己过于冷淡妻子,心生一抹愧意,却又因内心矛盾的思绪与压力,难以坦然面对她。 于是他借口工作忙碌,经常出国出差,或是加班应酬晚归。 他跟妻子的婚姻变成聚少离多,相敬如“冰”,唯一的一抹热度,就只有偶尔床笫间的亲昵,但之后仍是同床异梦。 安语婕曾努力要讨好丈夫,用心学厨艺,但丈夫后来都不太捧场,就算偶尔能同桌吃她煮的晚餐,他也只是面无表情,沉默吃着。 完全对公司事不感兴趣且也没涉足的她,为能跟丈夫有共同话题,她去研读公司一些政策或有接触的新客户,欲跟丈夫谈论,不料丈夫却误解她的动机,皱起眉头,闷声要她别插手多管。 她想到丈夫曾最喜爱的绘画,欲跟他谈论,他却凛容,表示现在已对那些东西没兴趣,画具也早就都扔了。 她一再热脸贴冷屁股,曾经对他无怨尤的爱,也因内心一再受伤,一点一滴消融。 这日,安语婕独自去美术馆看画展,竟意外在展场中看见丈夫的身影。 她先前邀请他今天一起看展,因为她想着这名来台参展的日本画家,丈夫也许会有兴趣,不料他一口回绝,表示没兴趣也没时间。 但为何丈夫却出现在这里,且旁边还跟着一名看似成熟干练的女性? 她看见丈夫和对方站在一幅画前,两人认真地欣赏画作,低声交谈着,而丈夫神情轻松,俊容流露出她多年前曾见过的自然笑意。 她看着,心口紧扯。 丈夫拒绝跟她来看画展,却与另一名女性同行,还跟对方相谈甚欢…… 她不想面对他们心生尴尬,也不愿因一幕画面就醋意横生,冲动上前当面质问丈夫。 她没了欣赏喜爱画家画作的兴致,转身往出口处匆匆步离。 一整日,她心口沉甸甸的,直到晚上看到丈夫回来,几度想开口问清内心疑虑,却仍问不出口。 隔了一段时间,这日母亲约她出门逛街,不禁向她探问丈夫最近行为有无异常。 “什么意思?”她一时听不懂母亲究竟想问什么。 “我听你舅舅说,看见天旭跟一名女性一起吃饭。”安母面露一抹隐忧。 “只是吃饭又没什么,说不定是客户,或一般女性朋友而已。”安语婕试图为丈夫说话。 尽管两人的婚姻关系显得淡漠,她仍不希望父母对他有微词,也从未向父母吐露自己所受到的冷落和委屈。 严格来说,丈夫也不是对她很差,除了较为寡言淡然之外,他未曾态度恶劣的对她,或是恶言相向。 而在床笫间,他待她一直是温柔的。那让对他付出感情,迟迟得不到响应的她,不免心存一抹希望,也许丈夫只是不擅于表达真正情感,对她并非没感情。 对于两人婚姻关系的改善,她仍抱持着希望。 她试图保持乐观,却又听母亲续道:“你舅舅说,已接连看到两三次他跟那位女性一起吃午餐、喝咖啡的情景……” “妈,我相信天旭。”安语婕打断母亲的话,神情笃定。 尽管,她也曾因见到丈夫和一名女性相处愉快的画面而吃味,但她仍相信丈夫不是会脚踏两条船对婚姻出轨的男人。 “舅舅为什么会那么巧,接二连三看到天旭跟别人吃饭?他是不是派人跟踪天旭?”她反过来问母亲。 她如今不免要认为,丈夫过去曾对她有些误解,是因舅舅从中介入的缘故。 即使没涉足公司的事,但有在社交圈出入的她,难免也会听到一些对丈夫不利的闲话。 她虽心有不满,却不便当面指责对方出言不当,那不仅于事无补,只会更被传丈夫是被她所庇护,所以她只能置若罔闻,又或当玩笑话般一笑置之。 而她从父亲口中及间接听到舅舅跟丈夫有些嫌隙,因丈夫从没跟她提起,怕主动探问,让他又心生误解而觉得难堪,只能放在心里。 也因此,她能体恤丈夫可能承受诸多压力,才不得不戴上一张严肃面具,即使屡屡因他冷淡而觉受伤,却也一再要自己更多些耐心和体贴。 她相信丈夫有一天会愿意对她卸下心房,了解她是真正爱他,想为他分忧解劳,想与他分享生活苦与乐的亲密伴侣。 “说跟踪太难听,你舅舅还不是担心你太单纯,可能被蒙在鼓里,才多分心思,要旁人注意一下天旭的行踪。”安母替弟弟辩解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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