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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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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功散顾名思义,会解去习武人的内力,中毒时,并不会立刻发现,只有在策动内力时,才会感到四肢无力、头昏脑胀,且内力越强者、受害越大,完全没有武功者,如向光礼这种人反而无害。 然净功散味道太臭,容易被发现,因此很少人会使用,但用在向光礼身上、用在这个节骨眼,再恰当不过,宇文骥的人都服了解药,试想几十人对一人,就算对方的武功再高强,光是车轮战也累死他。 黑衣人看着在脚边躺了一地的自己人,目光歹毒地望了宇文骥一眼。 “如何,是要自己解下面罩,还是要我找人代劳?” 他定定望着宇文骥,眼角浮上一记嘲讽,他缓缓拿下面罩…… 看见他的脸,所有人都倒抽口气。居然是阿福?那长期佝偻的背脊不见了,挺直的腰杆说明一切都是伪装。根本没有人会想到他,难怪怎么过滤、清查,都查不出潜伏细作。 转念间,宇文骥懂了。当年不只他利用若予的善良进入相府伺机而动,魏王也使了同样招数,至于阿福没中毒就不难理解了,李温恪是个缜密的人,为防万一,他养了两条金耳蛇,假设其中一条死去,还有另一条可以救命。 若予喝下蛇血后,有人发现另一条蛇失踪不见,宰相府里整整闹腾了半个月,怎么都找不到那条蛇,现在想来,是被阿福抢了先。 “赵立国?我没猜错吧,魏王的二子。” 当年有人谣传赵立国训练了一个杀手组织,组织里个个武功高强,但后来赵立国因病暴毙后,组织便瓦解,为此,魏王一蹶不振,病了好几个月,告病在家。现在想来,赵立国并没有死,而组织不是瓦解而是地下化。 赵立国一惊,震服于他的机敏,才那么一下子,宇文骥就看穿他的身份。 “好大的牺牲,竟然为了父亲的野心毁去俊逸面容,可惜终是功亏一篑。” “呵,这个你猜错了。”他伸手撕去脸上的人皮面具,立刻出现一个俊逸帅气的青年,目光精烁。 “很不错,你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宇文骥微微一抬下颚,冷冷睨着他。 这眼光让他联想起传说中宇文宰相那些骇人的手段,忍不住一阵寒栗泛身。 “我的欺骗算什么,宇文相爷不也是个大骗子?” “你说什么?”他目光一凛,赵立国的心脏收紧。 “你欺骗李若予,让她为你付出感情,付出性命,而你,自始至终都不敢承认她是你喜爱的女人,你以为把我带在身边,就能成全那个可怜的女人?谎言!不可能!她死了,你成全不了她什么,可我不同,她喜欢我、善待我,我也回馈了她的真心,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彼此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候。” “闭嘴!” “继续欺骗自己吧,继续夜夜做恶梦,喊着李若予三个字惊醒。” “我叫你闭嘴!”说着,长剑横空,赵立国的脸上多了道血痕。宇文骥怒视着他,冷肃的脸上充满暴怒。“来人,把一干人等关进地牢。” 甩袖,他忿忿走往荷塘,在这个混乱的夜里,他需要一弯淡定月亮。 他走没多久,一个匆促的身子撞上他的胸口,低头一望,是绘夏,看见他,她猛地拉高他的手,前看一圈,后看一圈,眼底净是惊恐。 那年那个暗杀事件,她用鲜血救他一命,如今旧事重演,她再也没有救活他的本钱,要是他被砍了、被伤了该怎么办? 是啊是啊,她怎会忘记,宇文骥年二十七,殁于儇元五年。 现在正是儇元五年呀,他刚好年二十七,她以为自己做得够好,以为可以替他延续生命,以为…… 她终是做得不够,他躲不过劫难,一样要进地府被审判……不要,不公平,他做了那么多好事,阎王怎么没看清?是哪个人渎职啊,没有上达天听,是哪个环节出差错,让他得殁于儇元五年?她快哭了,一颗心就要碎成两半。 “你怎么了?”他不懂她的满脸焦郁。 她没听进他的问话,两手在他身上四处摸索着,想找到什么似的,拼命摸索。 “绘夏,你到底怎么了?”握住她双肩摇晃一阵子,她才回过神似的看他。 “我……” 他捧起她的脸,却意外的捧起满掌温润湿泪。“你在哭?到底发生什么事?” “坏人趁夜偷袭你对不对?你受伤了对不对?中毒了对不对?”说着说着,她控不住放声大哭。“你不要死,好不好?” 他听懂了,她在担心他。宇文骥伸手把她圈在胸口,热热的吻烙在她额头。他在笑,笑得心满意足;她在哭,哭得态情豪放,两个人很突兀的对比,却对比出一个再清晰不过的爱情。 她爱他,很真;他爱她,挚诚。不必过度的言语,月色已经为两个交缠的身躯证明。 抓到赵立国,宇文骥解除后顾之忧,布下多时的引蛇出洞之计终算看到成果,有了向光礼的供词,收拾让他们隐忍多时的魏王变得出师有名,再加上差点漏网的赵立国,这下子真的能高枕无忧了。 魏王的事闹得举朝皆知,住在京城的百姓很讶异,一向给人形象温和的魏王怎么会是个贪污犯上、有不臣之心的大坏蛋?相信的人说:“唉,知人知面不知心,亏他还是当今皇帝的叔叔呢。”不信的人说:“谁知道背地里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说不定他只是碍了宇文相爷的路,才会被铲除。” 然女人家则是一面倒的支持宇文骥,因为他的兴学、济贫、设厂等等,在在打动女人的心。她们说:“魏王有这么大的能耐?需要我们相爷花心思去铲除。”也说:“这就是祸国殃民,瞧,魏王查封的财产可以让咱们免缴几年税捐。” 就这样慢慢地,觉得宇文骥是大好人的百姓,一天比一天多。 宇文骥若有所思地看着蹲在地上的绘夏,她下巴搁在膝上,一只手抓着菜叶在小雪嘴边画,她并不知道有人在后面偷觎自己,只是有些无聊的玩着绿色菜叶。 她心想,阿福说有一门亲戚来京城找他,他得离开几日,可都十数天了,怎么到现在人还不回来。 人人都说阿福发疯,自前相爷夫人李若予死后就疯的彻底,可她越来越觉得,她的阿福正在逐渐复原当中。 “你在做什么?” 宇文骥出声,她猛然回头,笑开颜。真好,阿观回来了!她跳着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就想直接奔进他怀里,可一转眼,发现翠碧躲在墙后偷窥他们。 叹气,绘夏乖乖地把手收回背后。这不是第一次了,她已经发现过好几回,应该和宇文骥谈谈的,可是她该怎么谈? 就说:“宇文先生,请你把话挑明白,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你想我当你的妻妾还是普通朋友?如果你对我有企图心,请你去对你的正牌夫人说分明,别让她一次两次惊吓我,我的心脏不看负荷……” 可惜,这种话只有裁冬才说得出口,她毕竟没在二十一世纪正式住过。 “下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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