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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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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这里,她终算看清楚,她的努力无用,等待不过多此一举,从头到尾,阿观对她只是利用,并无心同她结为夫妻,他和采鸳才是真正的牛郎织女,怎么就让厉叔叔唬弄了过去? 是呀,她怎还能看不清楚?成亲多时,他从未碰过她,除了新婚夜、做戏的一吻之外。这个婚姻对采鸳不公,对她也是冤枉,两个女人的心,糟蹋在男人的前程志向上。 丰功伟业?鬼话,不过是虚荣心作祟。 她无能为力改变这一切,时至今日,她方了解,两人之间存在的不是嫌隙而是鸿沟,该让阿观写下休书,解脱采鸳也解脱彼此……阿观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他早是皇帝看中的尚书郎,再也不必倚仗爹爹的势力,只是……她能甘心吗? 可不甘心又如何?就算她有天大的能耐,他并不稀罕她的等待。 不稀罕,多么恰当的三个字。 他从来都不稀罕她。 她为他裁制的衣裳,他半件不穿;她为他准备三餐、宵夜,总是满满进屋、满满撤出;她为他练的舞曲他不屑看;她为他做的曲子,他不当知音。许是她不够聪明,但她真的想不出来,身为一个妻子,还能为丈夫做什么事? 她猜过,他想要的,也许只有与她一起在父亲面前扮演恩爱夫妻。 每每爹爹问她,“若儿,你快乐吗?” 即便酸涩梗在喉间,她还是笑出一张羞涩脸,笑着道:“爹爹,我很快乐,谢谢你让阿观参与我的生命。” 爹爹是疑心病重的人,若是演得不够真诚,他会看出破绽,因此,即便痛恨与她亲近,阿观也不得不把戏做足,他随身携带她缝制的香囊,爹爹一眼就能看出他玉佩上的结是她亲手打的,于是他告诉爹爹,“心有千千结、结漓百余年。”这句话让爹爹得意地四处传说。 那日,她留字条给他,说是为他的生辰备了一桌宴席,邀他同庆。 然而那日,她从午后等到夜深,菜换过两次,酒温过无数回……他没出现。她等到灰心、等到放弃,离开那张坐了六个时辰的雕花木椅,走进园子里。 她看见一盏茶、几碟点心,他与采鸳在园子里同庆,举杯邀明月,多美好的雅兴,她没有出面破坏气氛,静悄悄地退回房里。 可悲是吧,偏偏她还是无法放弃爱他!也是,喜欢了那么多年,怎能说不爱就不爱? 身为妻子,后头又有爹爹的势力,她可以不必这样委屈的。可她怎么舍得毁掉他,毁掉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于是她等,等他回心转意,等他发现她对他,从来都是真心实意,没有半分虚情假意。可是他那样哪是回心转意的迹象。 很快,他会给她一纸休书吧?当他不必再倚仗爹爹之后。 宇文骥把圣旨交给采鸳,回身,他发现在梅树下驻足已久的纤细身影,考虑片刻,大步走到她跟前。 她更美了,那些蛇血将她身上的寒毒祛净,长年苍白的她,变得娇艳欲滴。 但他仍然受不了她那双澄澈清透、容不下任何污秽的眼睛,肮脏的李温恪不该有这样一个干净的女儿,这份干净原该属于采鸳的,可是命运却让采鸳历尽风霜,摧折了单纯。 每次想到这个,就让他对她更形愤怒,即便理智上清楚,这一条算不到她头上。 他真心明白,她帮了大忙。 成亲后,她一如云英未嫁时,忙着施粥赈贫,忙着救助一个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她替动物疗伤、帮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养病,她成为人妻,却没有要求过半分人妻应得的待遇。 但李温恪问她,丈夫待她好不好时,她总是温婉的笑开怀,她纯真无伪的笑,说服了狡诈的李温恪,交付他更大权力,若非如此,事情不会进行得这般顺利。 叹气,他静静望着她,不语。 李若予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只能凝睇他深邃双眸,忖度着心底的委屈。 该把话摊开吗?告诉他——我明白你真心喜爱的女子是谁,去吧,我放手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这么做,可话到嘴边,又顿了下来,因为她很清楚,她没办法放手,而把话挑明之后,她便失去等待的资格。 “去收拾收拾吧,把你喜欢的东西整理好,会有人送你出去。”考虑再三,他决定把她留在身边。 “送我去哪里?”她不解。 “新的宰相府。” “爹爹又要搬新家?可我听说国库空虚,连前方战士的军饷都发不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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