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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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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调侃完自己,就见语萱弯着腰从铁门下面钻出来,逃难似地往外奔。 在哭吗?见语萱蒙着脸朝反方向跑,闵钧一愣之后,迅速追过去。 追得近了,他听到她的啜泣声,心微微地抽着。 他抓住她的手臂往后扯,语萱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拉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直觉挣扎却挣不脱两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猛抬头,她才看清楚那是自己的丈夫。 啊……丢脸死了,他为什么还没回去啦? 她不挣扎了,反而把头埋进他怀里,如果这是洞,她愿意往上面填土,等明年春天生根发芽后,再用另一副面貌对他。 闵钧后悔,不应该让她自己回去面对亲人的。“委屈了?” 她没回答,但情绪被这三个字勾起。 对啊,世界超级大委屈! 交往五年的男朋友变成死党的入幕之宾,梦想与未来被婚姻取代,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企图在母亲身上得到安慰,没料到她得到的却是“断绝母女关系”。 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以为自己没有泪腺这个构造,没想到……委屈、伤心令她放声大哭。 闵钧认识语萱多久?不会超过十二个钟头,却已经见识过发光发亮的她、倔强不屈的她,委屈哀伤的她,以及哭得像个无助孩子的她。 很鲜活的小女生啊,有这么丰富样貌,谁说他的新鲜感不会长久。 他低声说:“走,我们回家。” 他的家很……很漂亮?很先进?很冷清? 每个形容词都是正确的,却也都不完全正确,房子很大将近一百坪,光是他的浴室就比她的房间大很多。 这么大的房子只隔成三房两厅。客厅、餐厅,书房、健身房和主卧房,所以每个房间都空旷得……难以形容。 一个主卧,代表他独居,没有与家人同住。 手指抚过的任何小角落都摸不到灰尘,代表他有洁癖。 而屋里的家具摆设高级却简单,没有多余的物品,代表他极自律。 人家说,什么人养什么狗,可不可以以此推论什么人住什么屋? “你要先洗澡还是我先去?” “我先……”飞快出口后,语萱想起什么似地停顿一下,吐吐舌头不好意思问:“我可以先吗?” 谁会狠下心拒绝一身狼狈的女人? 外面光线不足,只看见她的脸颊是肿的,进到屋子电灯大亮,她手臂上横七竖八的伤痕清楚到让人触目惊心。 岳母下手真重,他应不应该为老婆申冤,跑去打家暴专线? “你先洗吧,我还有一点公事要处理。” 他体贴地领着她走到房间里,十几坪的房间旁边连着一间很大的更衣室,衣服不多只有三成满,更衣室后面接着浴室,浴室外面是阳台。 这间屋子很大,包括阳台,阳台有采光罩,摆着洗衣烘衣机,还有大大小小的盆栽,没有人浇水,叶片下垂,奄奄的出现缺水现象。 他在更衣室里面找出长T和未拆封的男性内裤递给语萱。“先将就一下,明天再去采购日常用品。” “谢谢。” 他带她走到乾湿分离的浴室,指着墙上的大柜子说:“里面有盥洗用具,需要什么自己拿。” “谢谢。”好像除这两个字外,她找不出其他可以应对的话。 他点点头,退出浴室。 关上门,语萱看一眼四周,这是个陌生环境、陌生的男人,她应该紧张的。 如果想像力不坏,她会联想到蓝胡子、杀人魔之类的故事情节,也许到了明天清晨,她会发现自己肾少一颗、肝脏少一叶,整个人被泡在冰水中。 但是……并不,这个陌生环境加上陌生男人,竟让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获得纾解。 闵钧站在书房里,他应该习惯性坐下、习惯性地打开电脑或取出一本书阅读。 但是没有,他来来回回地走着,走了十几趟,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他心底隐隐地带着一丝说不出口的喜悦,当然,这种感觉不寻常。 正常的他应该开始计划如何跟父母提这件事,如何在打消两家联姻想法的同时,还能继续进行事业合作。 但他不愿意想,只想……在几分微甜的气氛里,静静地享受着。 可惜他的运气不好,就在他进行“不寻常感受”时,手机响起,是他的母亲。 “妈,这么晚了有事?” “收到我传过去的资料了吗?”陆母的口气轻扬,心情相当好。 “收到了。” “空出时间,我安排你和欣汸见面。” “恐怕不行,除非妈希望我犯下重婚罪。”他直觉回答,没有透过缜密的计划,因此他母亲当场爆炸——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已经结婚了,在今天下午。和卢家合作的企划我会继续进行,但如果这些计划必须以结婚为前提,那么恐怕得终止了。” 闵钧淡淡一笑,带着刻意的挑衅,但他心底没有脸上表现出来的这样笃定。 “你是故意的吗?我早上才传资料给你,你下午就结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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