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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你知道闻过很臭的蜡烛之后会怎样吗?”她兴奋得像吞下一斤兴奋剂,只差没蹦两下、转五圈,再坐下来讲。

  “会怎样?”关关接着她的话往下问,满足蕥儿的发表欲。

  “会兽性大发,会想找人打架。”

  前面那句还有模有样,后面那句就……乱七八糟了。“找人打架?什么意思?”

  “就是打架啊,你打我一拳、我揍你一下,他们打得可厉害喽,我听见小梨和玉珂被打得很惨,不断在呻/吟,床板被他们撞得吱吱作响,然后小梨和玉珂大概被打得狠了,想说与其被打死不如反击,不多久就听见汪文同狠叫一声,哇!我和吴卫躲在墙角,听得可清楚了。”

  清楚?关关、怀丰脸上黑线纵横交错,谁也不想解释这场架是怎么打的。

  “吴卫还担心我害怕呢,想把我的耳朵捣起来,哼!他太小看我,对付那种坏胚子,就算他们在我面前打得血肉模糊,我也不会害怕!”

  说到这里,她终于满足地叹口气,转头望向二哥,话没说出口,但骄傲的表情已经摆明——怎样,本姑娘很勇敢、很强吧!

  关关很无言,勉强挤出话问:“后来呢。”

  “后来没啦,吴卫怕我看见里头的状况吓坏,硬是让人送我回家,听说汪文同被绑进衙门里,二哥打算明天审人,小梨、玉珂被关在柴房里。”后面这段不精彩,她寥寥几句敷衍过去。

  关关莞尔,迟疑了一下,问:“汪文同要坏了我们的名节。你说,他要怎么个坏法?”

  “上次他骗人说,我送他荷包,这回啊,肯定是让人看见他和我们孤男寡女同待在一间屋子里,幸好我们没进去,否则这次在乡亲面前,咱们说什么可就没人肯相信了。”

  说完,蕥儿觉得自己的推理实在太厉害,忍不住扬扬得意。

  关关叹气,看怀丰一眼,他羞红着脸低下头,单亲家庭的问题浮上台面,女孩子果然不能被男人养大,什么都不懂啊,真不知道怀青第一次梦遗的时候,是谁教导他那是正常现象。

  现在她敢发誓,蕥儿对怀青从来不是爱情,只是偶像崇拜。

  “所以汪文同会怎样?”关关转开话题问。

  “你说奸……”怀丰转头看蕥儿一眼,换句话保守回答:“你说,打了宋大人府上与主子情同手足的丫鬟,会怎样?”

  “死罪吗?不会吧。”如果人家负责任、把小梨和玉珂娶回去,他赚到两房小妾,而小丫鬟变成商家奶奶,各得其所,那哪叫惩罚啊。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约莫罚上几板子吧,不过衙里差爷有些个特殊手法,他被打过之后,以后恐怕没办法再和别人打架了。”他的罪名是迷奸良家妇女。

  关关听懂他隐晦的话,问道:“谷嘉华呢?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她?”

  “我们已经派人严密看守春暧阁,接下来要怎么做,还得再商议商议。”怀丰的口气充满无奈。

  望着他的表情,关关叹息,谷嘉华真的很幸运,有个非常好的父亲,偏偏当爹的在前头种树,当女儿的不乖乖待在树下纳凉便罢,还要把树砍下、拔光果子、烧光树枝,折腾上一场。

  “最好的状况是把她送走,对吧?”

  “是,但如果她不愿意离开,挟着谷尚书的恩德,要求大哥回报……事情会有些困难些。”

  是非黑白全在她一张口,如果她渲染抹黑,说大哥以与父亲的关系,说服她来到泉州,却没想在强占她的清白之后,却嫌弃她曾为人妇,欲赶她出府……

  都说男人强势、女人弱势,但如果女人豁出去拿自己的清白来说嘴,男人只能百口莫辩。

  当官的最在乎名声,她要真是信口雌黄,让御史在他们兄弟头上添上几笔……大哥这个官升得本来就很破例,嫉妒他的大有人在。

  “有什么好困难的,难不成这年头好人还不能当了?”蕥儿气呼呼的说道。

  关关知道当中厉害,苦笑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有没有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好心养蛇反遭蛇噬的例子比比皆是。”

  “不通,这次的事闹成这样,谁都晓得她这个凶手心肠歹毒。”

  “她也中毒了,如果她一口咬定是下人挟怨报复、毒害主子呢?到最后,就是打死小梨和玉珂两个丫头,与她何关?”

  “可小梨和玉珂被汪文同打成那样,怎么说?”

  “她可以说那是害人不成反害己,说怀青、怀丰把咱们救出来,汪文同心有不甘,只好找那两个丫头出气。”

  “哪有人可以这般颠倒是非、胡说八道的!”蕥儿一急就要跳起来。

  怀丰按捺下蕥儿,凝声道:“知道吗?沈家宽厚,不愿意在谷尚书死后落井下石,往谷嘉华脸上抹黑,便承认错误,隐瞒谷嘉华对沈家侍妾的恶毒手段及杀子事实。

  “可是对方仁义,谷嘉华却不怀好意,她命京中下人四处散播恶毒谣言,扭曲和离真相,把和离的责任归在沈习玉头上,他们甚至传出谷嘉华怀不上孩子,根本是沈习玉贪恋美色、身子早已掏空,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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