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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此刻他们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谁才是皇上心属的太子人选,

  然而告退时,皇上几句冷冷的命令,让坜熙后颈浮起鸡皮疙瘩。

  他说:“人皮面具好用,却也非全然认不出人,光是两个男子在身边就能保平安吗?未必……朕左想右想,皇儿是不是该回王府,替龙氏开枝散叶了?”

  皇上的警告,让坜熙乖乖回王府,乖乖待在自己的书房,半步不出,他的态度很明白——王爷不愿被打扰。

  他想,如果陆茵芳是个有自尊的,自然不会找到书房献媚,至于涂诗诗,他警告过、也给过坏脸色,应该不至于敢进书房添乱,只是往后……见雅雅的次数变少了。

  想到这个,他的屁股像有几百支针在刺着似地,片刻都坐不住。

  数日过去,他仍然没找出皇帝埋在熙雅小筑的棋子是哪几枚,知道人皮面具的人不多,到底会是谁呢?

  端风、立羽绝对不可能,谨言更别说了,至于银月……如果连她都有问题,那么还有谁还值得相信?不过,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管是谁,他都得查查。

  他一方面要担心那边、却又离不开这边,两边为难,再加上手边的事着实太多,他有些心烦意乱。

  他生气、他火大,他干脆把旁边的宅子给买下来,装潢成熙雅小筑的样式,再从自己的书房挖条地道,直接通到雅雅的房里,那么他就可以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

  这本是随意发脾气、胡口乱扯的鬼话,但……微笑扩大,欢喜人眼,他越想越觉得可行。

  大夫说了,雅雅已经怀孕两个月,换而言之。孩子是在她离开熙雅小筑之前怀上的。

  幸好他态度够坚定,并且在第一时间威胁了正确的人,不然怀孕的雅雅不在自己身边、一个人孤伶伶流落在外面,光是想到这点,他的心就忍不住一阵阵发疼。

  他知道因为荷尔蒙的影响,孕妇本身的情绪起伏比较大,心思极其敏感,如果他不能经常陪在身边,说不准雅雅会怀疑自己被陆茵芳迷住,才不时待在王府。

  好吧,就算雅雅隐忍了、压抑了,可他自己也是一日不见雅雅、如隔三秋的,往后皇帝一道命令,他就不能往返熙雅小筑,说不定憋着憋着,先发疯的人是他,与其如此,不如釜底抽薪!

  没错,简单一条地道便解决所有问题,何乐不为?

  更何况,逮不到棋子,就远离棋子,不如把雅雅自熙雅小筑给移出来,再找几个背景清楚、有经验的仆妇在身边照看,还有,皇上的警告提醒了他,光是端风和立羽不够,他得另外加派人手。

  想明白了,坜熙走到桌边,铺起一大张宣纸,用他不怎样的画技,开始画图。

  可书房的门无预期地被打开,他最不想见的涂诗诗走进来,他满脸不耐地抬头,却见到她满脸鼻涕眼泪,一进门就扑跪在他脚边,抱着他的腿,哭喊:“王爷,救救诗诗呀……”

  这是做什么?演歌仔戏吗?

  坜熙停下手中毛笔,狐疑地望向涂诗诗,她瘦了,短短几日不见,她居然骨瘤如柴,几乎撑不起身上长衫,她的眼睛下方有两个宽宽的黑眼圈,好像被人彻头彻底家暴过,而她的脸颊两侧凹陷得很严重。

  怎么,王府里短了她吃穿,还是下人有了新王妃,踩低拜高,对她态度轻慢?

  “先起来,把话说清楚。”

  涂诗诗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仰望坜熙,她没想到自己都这么惨了,他不但不弯下腰,怜惜地安抚几声,竟只是丢下无情无义的两句话。

  怎么搞的,失忆还没好吗?难不成王爷真要一辈子视她为无物?

  忸怩了半天,她见坜熙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才勉强自己起身。本想一个踉跄,假装摔倒,可看坜熙那副冷淡表情……大概她便是摔死了,他也不会扶上一扶吧……

  长叹,这几日她想清楚了,与其等人家来救,不如自救。

  于是落水后,她一天只吃少许食物,把自己饿得瘦骨嶙岣,她天天等着,等王爷回府,给陆茵芳来一次大反击。

  “王爷,您知道的,素日里闲来无事,诗诗常去园里池畔走走,那日,不知是谁刻意去翻动了石头,害诗诗跌入池塘里,差点儿溺水。”

  “有这回事?”他有点讶异。

  “此事王爷可问府里下人,诗诗绝对没有编造谎言,大夫来过之后,诗诗喝过药、睡得极沉,后来王妃来看诗诗,她屏退了下人,坐在床边,王妃扰醒了我,诗诗本想拾眼,可眼皮像是有千万斤重似地,怎么也抬不起来,王妃以为我熟睡,竟说了一堆令人胆颤心惊的话……”

  她复述起陆茵芳当日的话,也亏得她记性好,一字一句非但没落下半字,还能添油加醋,补上许多煽动言词。

  坜熙听得眉心紧蹙,陆茵芳竟是这般人品?如果涂诗诗所言为实,那么他何必费心为她想得太多。

  “也不知是诗诗落水后身子变得差了,还是怎地,只要一吃东西就闹肚子,我的贴身婢女见这样不行,想亲自去厨房为我熬粥,却发现王妃从陆府里带来的陪嫁丫头,在厨房里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做什么?

  “原本诗诗吃过大夫开的药,身子稍稍恢复,可那日用过厨房做的晚膳,情况又变得更加严重了,自那天起,诗诗再不敢进餐饭,本想让丫头到外头买点吃食,可王妃定下新规定,严禁府里下人自行进出,要出门得层层上报,领有王妃的令牌……”说到这里,她嘤嘤啜泣不已。

  此话半真半假,前面全是假话,但规定下人不能随意进出王府则是实情。

  见坜熙板着脸不发一语,涂诗诗继续往下说。

  “王爷记不记得曾经送诗诗一只猫,好端端的,那猫竟然死了,诗诗不敢臆测是谁动的手脚,只是害怕、好害怕呐,从王妃嫁进王府,不过短短几日,竟发生这样多的事,诗诗现在连睡觉都不敢安心阖眼了……”

  紧接着,她又提到大婚夜里,新房起火之事,提到有人听见王妃房里传来下人的哭声……

  每件事都听得坜熙心起怀疑,会吗?她毕竟是雅雅的妹妹,两姊妹之间竟会有如此大的差异?

  涂诗诗说得起劲时,门板传出两声敲叩,坜熙没回应,门先一步自外头推开,陆茵芳走了进来。

  她进屋,涂诗诗立刻吓得闭上嘴巴,下意识往坜熙身后退。

  陆茵芳见状,浅浅一笑,将带来的酒菜放在桌上,向前挪移几步。

  “你来做什么?”涂诗诗躲在坜熙身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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