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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病急之下乱投医,死马当作活马医,谁知……红衣面具男然膝盖一弯,急急用剑支在地上、撑住自己的身体。

  猛地捣住嘴巴,飞快藏身在树干后头,尹霏两只眼睛瞠得老大,瞪上头顶青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只能说是神迹出现?,

  身后窸窣声传来,她紧紧抿着双唇,心脏越跳越快,在她狠狠一咬牙,决定偷偷看一眼情况时,红衣面具男忽然飞身离去,只丢下尹霏没听懂的一句,“孙眉,你暗算我!”—眨眼工夫,那人便不见了踪影,尹霏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念过千百次侥幸。

  她快步来到伤者身边,还以为对方己经重伤到昏迷不醒,没想到,她的视线竟直直迎上他的眼,他没晕、他的眼睛很亮、他打量自己的目光带着不明意味的……

  笑意?她看错了吗?

  但问号方成形,他便晕了过去,尹霏用力揺两下头,把乱七八槽的念头从脑子里清除,抓起他的手臂搭上自己肩膀,使尽全身所有力气,拚命将他拖到安全地区。

  好几次,尹霏累得气喘吁吁,差点儿撑不下去,但她靠着意志力,终于看见碧玉出现……阿弥陀佛……

  有种人的体质很特殊,像磁石似地,能将铁器往身上吸,尹霏严重怀疑紫衫男子就是这款人,因为他身上的伤疤多到可以做人体拚图。

  所以是他体质特殊,引来大刀小刀落玉体,还是他的性格太讨厌,以至于招惹天底下众多高手对他的性命感兴趣?

  只是,她分明看见红衣面具男把剑刺入他胸口的,为什么胸前没有伤,唯有手臂被划上一刀?虽说血流得有些多,但如果只是这种伤,不至子陷入昏迷啊?是身子虚弱、不堪负荷?还是刀上有毒?

  后面那个可能性,被大夫郑重排除了。

  坐在床边,尹霏静静凝睇他的脸,他长得很漂亮,眉浓浓的、墨梁挺挺的,唇形相当好看,很少男人有这样漂亮的嘴巴,重点是他的皮肤吹弹可破,拿来广告SKII,半分不勉强,5更要说他是女人,大概也不会有太多人及对。

  真替他庆幸,他的伤只在身上出现,倘若破坏了这样一张美脸,就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小姐,小姐。”碧玉连声嚷嚷,快步奔进屋里,在看见依旧熟睡的帅男人时,连忙噤声。

  “什么事?”尹霏回头,看见碧玉满脸的喜不自胜,也踉着拉起嘴角。

  “闵大爷让管事来传话,请小姐过去谈谈早上提的事儿。”这么快?才几个时辰……

  因为闵大爷是商人,嗅觉特别敏锐,一下子就闻到商机?可在这个女性人微言轻的时代里,他怎就轻易相信她?尹霏心底有怀疑,可再怀疑,她都不想错失机会。

  “碧玉,你找两个人过来何候,我们马上过去闵家别院。”

  “可是……小姐……”

  碧玉眼神在她身上绕了两圈,尹霏随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忍不住发笑。

  终究是笫一次碰到这种血淋淋的场景,她慌张失措地竟没发现自己身上沾满血迹!

  尹霏深吸气,苦笑,今儿个还真是热闹啊,才打算振作起来,当名自立自强的好弃妇,便连续碰上几桩事儿,至于是好事还是坏事……有待观察。

  不想了,换衣服去!

  闵家别院和绿园相邻,走路不过一炷香工夫。

  —路走着,尹霏心想,若能打好关系,远亲不如近邻,有人家帮衬着,日后的营生也能多几分助力。这就是管理学林教授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人脉重于实力。

  绿园和闵家别院除规模相差极大外,连里头的陈设布置也是天壤之别。

  倒不是说闵家别院雕梁画栋、镶金包银,相及地,闵家别院并不见半分暴发户的张扬,只是在平凡的小细节中可见奢华,小桥流水、庭园造景,虽古朴却处处吸引人们视线,让尹霏联想到苏州的拙政园。

  她踉随杨管事缓步前行,碧玉在外进的院子就被留下,尹霏则随着杨管事走进小回廊,绕过月亮门,往闵大爷的书房前进。

  半路上,她想起碧玉透霹的小八卦。

  闵忻正,二十七岁,旁的男人这把年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却孤家寡人尚未成亲。

  算命的说他克妻,这话儿不是随便讲讲,是有证据阢

  曾经他有位打娘胎便订下的娃娃亲,两家交好,约定好女娃儿及笄便迎进闵家大门,谁知女方十岁时竟死于非命。之后闵老夫人想方设法,三番两次替闵忻正订下亲事,女方却都熬不过他的重八字,最庹害的只撑到成亲前三日便香消玉殒。

  从此他克妻的名头不胫而走,许多看在他万首家财分上,想靠卖女儿发橫财的人家,到最后也敌不过與论压力而作罢。

  无妻无女无子,孑然一身,从此他更加奋力朝赚钱路上走,弥补他另一方面的不足,幸好他还有三个不怎么争气却以多产闻名的弟弟,让闵家不至于后继无人。“尹姑娘,大爷在里头等你。”杨管事推开门,侧身让尹霏进屋。

  她点点头,没有犹豫停跨进屋中。

  书房相当明亮宽敞,右边有一整排的书架,上头摆满各种书籍,左边临窗处摆了张橫榻和一个茶几,茶几上有个汝窑瓷瓶,瓶里供着几根青竹,门的正对面有组楠木嵌银丝圆桌椅,桌上的薄瓷壶杯,精致华美。墙上有四幅水墨画,分别是梅兰竹菊,靠墙处有一组桌案,毛笔架、墨砚…笔洗、笺紙、书册摆得整整齐齐,就像坐在书案后头那个人,一丝不苟。

  闵忻正低着头写字,尹霏并没有完全看清他的五官,就是直觉他一丝不苟,整整齐齐、端端正正,一如这间书房给人的感觉。

  她保特安静,站在圆桌旁,两年垂在身侧,细细打量墙上画作,她并不懂画,只是想替自己的视线找到落脚处,她的态度平和自然、不窘不迫,脸上还带着淡然笑意,俨然一派大家闺秀气度,直到他把手边的文件处理完毕、抬起头,她才转过目光,正式对上他的脸。

  他的眉毛很浓、眉尾微微上翘,给人几分霸气感,他的欢眸深遼,不易从里头窥见他的情绪,他的鼻梁很挺,下巴有些刚硬,便是看清了整张脸,尹霏依旧觉得他一丝不苟。

  他看起来不像斯文有礼的读书人,不像圆融狡滑的商人,比较像个武夫,是那种建功立业、身上带着不容人质疑烕势的大将军。

  这样的人能替闵家赚进大笔财富,靠的肯定不是交际手腕,而是运筹帷幄、嗅觉敏锐,能够看准商机。因此……她在所有人眼中的不知天高地厚,在他眼里却是可以一谈的商机?

  “尹姑娘,请坐。”闵忻正的声音低醇挥厚,没有放人半分气势,便能教人不由自主乖乖照他的话做,这样的人不当将军当商人,实在有点浪费。

  “问闵大爷安。”目光是一贯的恬淡,不惊不惧,有的只是坦然,尹霏笑望他,略略点头。

  她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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