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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裸足下床,温柔舍弃室内拖鞋,以免制造太大声音,悄悄走到门边,打开一条缝,往客厅里探勘。

  电灯没关,老板躺在沙发上熟睡,虽然沙发加长又加宽,但他那样一尊庞然大物躺上去,还是得缩成一团。

  她翻个白眼,明天就别落枕、哀哀叫,用主子身分逼她陪他去医院。

  她不打算和自己过不去,因为她痛恨医院,自从母亲车祸去世后,她与医院结下仇恨。

  为避免走一趟医院,转回房间,拿出枕头棉被,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客厅,耳里听着他微微的靳声,原本板起的脸孔卸下两分怨念。

  她将冷气调高两度,抬起他的头,在他颈间塞进枕头,再帮他盖上薄被,死死盯着他的脸,忍不住低声唠叨。

  “睡觉不关灯,能睡得安稳吗?笨蛋!成天搞那些古董能赚钱吗?要是你肯分一点心思在事业上,那两个姊夫怎敢看轻你?你对谁都好,就对我差,也不想想是谁在背后帮你,居然用钱威胁我?行,你最好对我再坏一点,从明天开始我就给你安排相亲,一天跑五摊,就不

  相信三个月内不能把你推销出去!”

  她厌了、烦了、腻了,她应征的是秘书不是保母,顾铠焄对工作不厌兴趣就罢了,反正天底下的富二代又不是每个都青出于蓝,可他也不能过度醉心于死人骨头上,研究历史不是罪,但把自己搞成生活白痴就太过分了。

  想她一个二十五岁、有着大好青春的女人,竟成天不是在公司、老板家,要不就是自己的烂公寓里,她也想谈一段恋爱,也想找一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啊,可是哪来的机会?上面那三个空间里除了顾恺,她没有别人可以面对。

  很无奈,但除了多瞪他两眼外,她又不能把他抓起来过肩摔,摇摇头,被吃得死死的温柔关掉客厅电灯,收好桌上餐具,走进厨房。

  到厨房给自己倒杯水,她一屁股坐在流理台上叹气。

  大家都以为自己和顾铠焄是一对,可她怎么看,都无法认同。

  为什么?他明明皮相好、家世优、性格也不坏,怎她就是看不上眼?

  试问:公司里的女职员,哪个不对他流口水?有多少女员工一进公司就把目标锁定他?曾经有位新进员工发下豪语,三个月内要让顾铠焄在她床上躺平,这样优秀的男人,不晓得为什么,她就是对他缺乏那么几分感觉。

  因为两人相处得太麻吉,她没把他当成男性?因为他对她过度依赖,她觉得自己像他妈咪?还是因为他性情温和,少了那么点霸气?

  她承认自己崇拜英雄,但这里不是乱世,英雄要往哪里找?她是不是该降低标准,把董娘的话听进去,好好利用这三个月假期,和顾铠焄培养感情?

  她不知道。

  也许和顾铠焄把条件谈一谈,说不定能说服他,只要婴自己进门,公司就有她一手支撑,他便可以更肆无忌惮进行自己的时空研究,从此,她有自己的事业,再不是替人作嫁,而老板也可以一心一意沉醉于自己的志趣,两人各取所需。

  可这样真的好吗?她虽然现实又势利,可以出卖所有来换取最世俗的金钱,但连婚姻都当成交易物,会不会势利得面目可僧?

  温柔脸上露出苦笑,她在傻什么呢?

  她想要,老板不见得愿意,他是个幻想主义者,对于婚姻爱情,说不定还停留在童话故事的恶趣里。

  跳下流理台,温柔仰头把水喝光,打开水龙头,一面清洗餐具,一面想着,今天晚上田蜜和贺太医会是怎样的相处情形?

  温柔并不知道,在她转身进厨房那一刻,胤禟就张开眼睛。

  他并没有熟睡,应该说,他从小到大就没熟睡过。

  这可以解释为练武之人本就警觉,但也可以解释成,自古天家子女最难保全,而风云诡橘,腥风血雨的宫围,怡恰是人间最森严,却也最凉薄无情的地方,身处在那样的环境,没有人可以安稳睡觉。

  他坐起身,手指滑过柔软的枕头和棉被,心微微泛甜。

  顾铠焄曾说过,他极依赖温柔,温柔在,便是天塌下来也不怕。

  温柔性格不温柔,她不巴结主上、不曲意承欢,她没把主子放在眼底,可却把主子放在心底,在意他受凉,在意他饿否、睡得安不安稳……

  温柔的表现之于胤禟是种崭新经验,人们总在他面前卑躬屁膝、温良谦恭,他只消一个眼色便教人顺服心惊,但转过身,没有人会将他放在心上。

  他从不奢求被下人放在心上,但温柔的举止却让他觉得,奢求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挑眉浅咽,一个恶意念头浮上,他小心翼翼的离开沙发,用棉被堆出一个隆起人形,再悄悄地走进房间,里头是关了灯的,看来,温柔坚信关灯才能睡好觉。

  悄然一笑,他躺上床,拉过棉被将自己从头到脚盖起来。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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