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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你的未婚夫婿没有试图寻你?”

  她想起阿娘和贺叔叔,当年,贺叔叔矢志不移、四处寻觅,若非阴错阳差,贺叔叔误以为阿娘已死,他不会择妻另娶,那些年贺家为孙家做的事,仁至义尽、无可挑别。

  “没有,但我遇上他了,他与朋友到青楼玩乐,一眼认出我,他急急别过身去不愿相认,我不依,拽着他的衣袖问他有没有试着寻我。”

  “他怎么说?”

  “他欲甩开脏东西似地,急着撇清道:‘姑娘千万别胡说,在下已有妻室,夫妻恩爱、鹣鲽情深。”哼!夫妻情深,还要上青楼找女人?他在妓女身上狂欢,却又嫌弃她们肮脏,那是怎样心口不一的男人……看清他的真面目,我松开手,只是不舍自己一颗心错付良人。

  “后来呢?”

  “没有后来,他是我最后一分希冀,他的话掐死我卑微的盼望,没了盼头,死就不远了,我开始生病、然后死亡。”

  “为了一个薄幸男子,值得吗?”

  “的确不值,所以,再去见贺擎曦一次,再确定一回,如果他所言为真,那么你就死心,彻底忘记他、忘记过去。

  文婉的话鼓舞了予月。是的,再为自己争取一回吧,倘若不成,她便死心!

  是意外,予月并没想到会在贺家大门外遇见擎曦以及李媚君,她与他手牵手,像过去他对自己做的那样,他们亲热地交谈着,一句接过一句,好像每句话都很有趣,他在笑、她也笑,是那种真心无伪的笑意。

  那样的笑,是伪装不出来的,予月直觉想离开,但是……不甘心呐,文婉姊姊的话言犹在耳。

  于是她告诉自己:好!就成全自己一回,如果不成,那么就成全他一遍。

  咬下舌头,她用舌尖上的疼痛未压抑胸口的郁闷。

  深吸口气,她走到两人身边,不约而同地,他们停下脸上的笑颜。这么有默契啊?她的心发紧。

  “擎曦哥哥,我可以同你谈谈吗?”予月努力着,不教自己的口气出现半分卑微。

  她以为李媚君会挺身反对,没想到她大方让出位”,笑着对擎曦说:“曦,不可以心软峨,该说明白的就说明白,别让她存着不该有的想像,那样对予月妹妹可不是好事。”

  擎曦点头,回给李媚君一个可掬笑容,李媚君俐落转身,头也不回,很放心似地,那得要多大的自信,才能够做出来的娶态呀。

  予月更迷糊了。倘若旁人,她还能够多少理解,为什么偏偏是李媚君?曾经,他为教她死心,还同阿儒演上一场戏,为什么现在两人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你在怀疑?”他一眼看透她的心思。

  “的确怀疑,你并不喜欢她,为什么待她情深意浓,难道是为了把我逼退?”

  擎曦仰头大笑,仿佛她说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予月,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所以,他与李媚君不是演戏,而是真心真意?

  “没错,媚儿是有些任性骄横,那是因为她从小被娇宽呵护、不知民问疾苦,她告诉我,她会改、为我而改变。

  当初,她不懂得怎样表达对我的喜爱,只好用甩马鞭来引起我的注意,说穿了,她就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我喜欢她的单纯。”

  天真烂漫?单纯?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予月不苟同的表情,引得擎曦蹙眉,他没给她时间说话,便自顾自地把话接下去。

  “你想指控你在宝亲王府发生的事?不管你信不信,但并不是她做的,车夫绑加木你,是有人为了嫁祸于媚儿所设下的陷阱,她没放媚药、更没有什么薰香,我清楚你打心底不喜欢媚儿,但是造出这等谣言,后予月,你不厚道。”

  她不厚道?指鹿为马!他太过分了,她的每句话,都有人为她作证啊!

  心像被什么东西给割了,不是凌厉的一刀,而是慢慢磨、慢慢切,每来回锯上一次,她便疼痛一分的割法。

  “我承认刚开始自己并不喜欢她,但越是与她接触,便越是多爱她一分,我们把话谈开了,了解她的真心、明白她的感情,我们越走越近,再三考量后,我决定进京,请求皇上为我们赐婚。

  “也许这话伤人,但是,予月,我实实在在告诉你吧,我绝不会同意祖父的要求,我不会上后家提亲,不会迎娶你为妻,就算要因此背负上不孝罪名,因为,媚儿是我此生唯一想要的女子。”

  所以……不算数了?他在她耳边的私语,他的承诺,他的保证,通通不算数?

  “既然如此,过去……”

  他阻下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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