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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不行、不行,怎么想都不放心,我还是跟着去。”他开口就要跳上马车。

  “你别捣乱了,郡主生辰,邀的全是女眷,你一个大男人到王府门口,还不被档下?”

  幸好贺府的帖子没指定几人赴约,四夫人性情圆滑,思芹姑娘也是个机智果敢的女子,有她们在,应该不至于出大事儿。

  “阿爹,您别担心,女儿会事事谨慎、快去快回。”

  孙沅沅又是一番嘱咐,予月才和贴身稗女芯鹃上车。

  两人方坐稳,王府车夫即刻驾起车子往前行,贺府马车跟随在后。

  一路还算平顺,芯鹃不时掀开车帘,确定贺府的马车有跟上。

  予月略略放松,开始在心底盘算起待会儿见着李媚君该摆出怎样的态度,没想到不久后,车夫竞疯狂挥鞭、抽得马匹嘶叫不已,马儿狂奔、速度飞驰。

  车厢里的予月和芯鹃被颠得东例西歪,不时冲撞车厢,全身骨头几要散架,予月惊疑不定,紧紧拽住窗口,不让自己给甩飞出去,她将一手交给芯鹃,两人用办拉住彼此,谁也不敢松手。

  予月终于理解,李媚君是怎样的“轻践生命”法。她无法想像,世间竟有人这般恶毒、大胆!

  人人都晓得李媚君对擎曦的心思,大街上那一幕,与她结下梁子的事,早已传遍临州城,如今她又在王府马车上出事,难道她李媚君就不怕悠悠之口,不怕舆论挞伐?

  看来李媚君从不把人情事理看在眼里,她永远随心所欲,只求达到目的,哪在乎是否草管人命。她的性情已不是娇纵蛮横可以形容,对付那种人,一味服软,只会把自己逼进绝境。

  予月后悔了,她方才若是坚持搭贺家马车,就不会发生这等事情。

  车子疾奔将近半灶香时辰,车夫倏地勒马急停,因为冲力太大,她和芯鹃受不得冲力,两人先是往前撞到车厢,再同时往后翻滚,这一滚,双双跌出马车外。

  芯鹃块头大,她从头到脚,紧紧将主子给护在怀里,落地的刹那,予月听见芯鸽闷哼一声。

  两人止不住巨大冲力,又朝后头连连滚了几圈才停下,而芯鹃再也支持不住、陷入昏迷。

  予月被撞得七荤八素、全身酸痛,勉强睁开眼晴,费了好半晌功夫,才弄清楚她们被带到杳无人迹的密林里面,车道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由此可知,这里不知道已经多久没人经过。

  呼天不应、叫地不灵,在她眼前的是一条毫无疑问的死路。

  她勉力支撑起身子,摇晃已然昏厥的芯鹃,“芯鹃,你还好吗?快点醒醒。”

  芯鹊一动不动,她死了吗?

  念头闪过,恐惧从皮肤往骨子里头渗透,她止不住全身颤栗,牙关频频震颤。

  不会的,芯鸽不会死,她只是昏迷……没错,就是昏迷。

  予月颤巍巍地将掌心伸往芯鸽鼻前,在探得她还有气息那瞬间,予月大口大口吸气,泪水不自禁淌下。

  咽下恐慌,她知道自己应该快点逃跑,眼光四下梭巡,是不是只要跑进林子深处,就不会被找到?但是……她没办法,没办法将芯鹃留在此地一人独逃。

  此刻,车夫跳下车,逐步向她们逼近。

  奸恶的面孔、睁狞的笑容,狠狠地揪紧她的心口,教她无法喘息。

  盯住予月无助的眼神,车夫咯咯轻笑,带着一丝轻挑,玩味似地从怀里取出一柄匕首,在她面前站定、挥动。

  “你敢!”恨恨一咬牙,予月大骂,即使全身早已抖得无力支撑,她不充许自己怯懦,再提醒自己一回,对付李媚君那样的人,怯儒无疑是自找死路。

  “我为啥不敢?”车夫狂笑,想起小姐允下自己的两千两,有那笔银子,他哪还需要一辈子当个苦哈哈的车夫?

  “我是你们郡主的贵客。”

  明知此话毫无吓阻力,予月还是得说,她必须拖延时间,就算自己没了活路,也得让芯鹃逃跑,她不断摇晃芯鹃,企盼着,芯鹃能在自己同人周旋时清醒。

  “是吗?可就是郡主让我送姑娘上路的。后姑娘,你说,我该怎么做?”

  望着两个逃不掉的小姑娘,车夫放松心情,蹲到予月身旁,看着她滑嫩细腻的漂亮脸蛋,忍不住动手抚上。

  果然啊,有钱人家的姑娘不必下田、不必操劳,皮肤柔软细致,摸起来就像昂责的丝绸,他家里的婆娘要怎么同人家比?控不住淫邪笑意,他想像她在自己身下呻吟承欢的模样,呼吸瞬地急促起来。

  予月躲开,他再次进逼,她怒瞪他,满眼的恨意取代恐俱。

  “可惜啊,这么美的姑娘就这样死掉,若不沾上一沾,岂不太浪费,不如……咱们谈个条件,姑娘从了爷,爷便不杀你,带你离开临州去过逍遥日子,好不?”

  她死命咬住下唇,强自压抑胸口惊俱,提醒再提醒,除了冷静沉着自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她用眼角余光四下梭巡,试图找到逃命的法子。

  车夫见她不回应,还以为她怕死地允了,心一喜,急急忙忙地拉拉自己的裤腰带、松开上衣。

  就在他朝予月扑上之际,予月已经早一步退开,飞快抓起不远处的枯柴,高高举起。

  “怎地,想同爷耍狠?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力气。”他瞧着予月那两条瘦巴巴的手臂嗤笑一声。

  “你不要过来,你再敢过来一步,我不怕与你玉石俱焚。”

  “哟,拽文呐,千金小姐果真不一样,享受起来,滋味肯定美妙。”他向前、她后退,直到背撞上树干,无路可逃。

  “唉,我的好姑娘啊,你就别再反抗了,这里几个月都不会出现半个人的,拖拖拉拉的,只是两个人空耗时间,不如咱们手脚俐落些,快点把事情办一办。”

  予月仓皇焦郁,却不容许自己软弱,她吞下口水,使尽全身力气,抓紧手中木棒,向前重重朝他砸去。

  砰!车夫没想到她真的敢动手,而那枯柴居然也敲中他的额头,退了几步。

  可惜予月的力气不够大,没教他伤得太厉害,反倒是惹得他发起狠,一怒,他抓起匕首、高高举起,咬牙恨道:“也行,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不过时程序调了调,爷同样爽快。”

  脚抬起,车夫踢中予月手腕,枯柴应声落地,他手扬高,眼见匕首就要往她身上戳去,她见再无幸免的可能,下意识紧闭双眼。

  这时,一支威力十足的羽箭射来,从她身侧飞过,夹带着凌厉风声,车夫尚未反应过来,箭已经从他肩膀处穿入。

  而那股威劲未灭,车夫的身子被箭的力道往后托去,予月尚且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时,那支箭已经将车夫牢牢地打在树干上。

  血从他肩胛出汩汩流出,他未死,却因为疼痛不断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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