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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宫节已经得了消息,迎在衙门前,待众人陆续下马车,宫节的目光和贺心秧相触,千般滋味在心头,却是说不清、道不明。

  宫节早已学会当个称职的古人,学会谨言慎行,贺心秧却还没有这等功力,看见果果他姑,她唯一能做出的反应是——跑向前、紧紧抱住她的脖子。

  “我想死你了,想死、想死了!”她必须用很多个“想死”,才能充分表达自己的兴奋心情。

  宫节明知这样不合礼宜,尤其在外人面前,简直是伤风败俗,可是……难为她了,她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就算聪明,终究是孩子心性,怎能接受这般巨变?她是在转瞬间便丢失了所有的亲人朋友,以及她熟悉的世界。

  苹果与她不同,至少她是成年女性,并且醒来之后还有果果在身边,在厘清前后因果后,终能定下心,接受这个她不理解的环境。

  苹果只有一个人,只能孤军奋斗、慢慢摸索,期间所受的苦,岂能说与外人道?更何况,她分明就是受他们姑侄连累。

  眼下她的感觉是愧疚又心疼,怎舍得将她一把推开。

  看着宫节和贺心秧之间的亲昵举动,萧瑛心底一股无明怒火隐隐烧窜,他明白,那叫做妒嫉,在许多年前、在某个女子身上,他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

  但……这是不可以的,他早已经割断自己的情感线,再不允许自己放纵情欲,他曾经立下重誓,绝不再让任何女子入了心。

  贺心秧是可爱聪慧、性格讨喜,她的确有股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亲近的气质,但这些都无法让她在他心底占上一席之地。没错,她无法!

  念头转过,他逼自己露出满脸温和笑意,淡漠的双眼却仍紧紧盯着他们的亲密互动。

  “苹果,你够了哦,不想被人抓去浸猪笼的话就赶快放手,这可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还可以搂搂抱抱的时代。”

  宫华着实忍耐不了,虽说她们都是女子,但看在旁人眼底,心里想的可非这回事,人言可畏呵。

  贺心秧吸吸鼻子,千般不肯、万般不愿地松开手。

  “我真的很恨你们祁凤皇朝,早晚我要一把火烧了它。”她低声对宫华张牙舞爪道。

  宫华转过身,不同她计较。

  宫节向前几步和萧瑛互相行礼作揖,今日萧瑛穿着一件朱墨夹纱袍,长发束在半月冠里,只用一柄墨玉簪扣住,足下一双青缎黑皮靴,腰间系着琥珀玉带,服饰虽然贵重却不甚张扬,加之身形丰伟,气度宛若翩翩浊世佳公子。

  “这几日,秧秧和华儿麻烦王爷了。”

  萧瑛点点头,表面礼数全做足之后,他转头对宫华说道:“华哥儿,从明日起,王府的车辆会过来接你入府,抓紧时间,将你师父交给你的课题好好预作准备。”

  乍听见萧瑛对宫华的称呼,宫节紧抿双唇,紧憋住气,一张脸涨得通红,贺心秧见她那模样,也跟着咬紧嘴唇,不让笑声脱口而出。

  宫华终于将萧瑛送上马车,贺心秧立刻迅速将宫节拉进屋里,宫华、紫屏、苓秋也跟着快步进门,院门一关,两人再也憋不住了,相视一眼,捧腹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是不是很好笑?对咩,就是很好笑啊,华歌尔……”贺心秧第一个发难。

  紫屏和苓秋互相交换眼神,怎么都想不通华哥儿哪里好笑,只见少爷一张脸皱得像包子,苹果姑娘指着他,越笑越夸张,连素日里严肃的大人也跟着笑不停。

  贺心秧指指宫华。“华歌尔。”再指指自己。“黛安芬。”然后又指指宫节。

  宫节没等贺心秧说话,抓住她的指头,自动自发的接,“曼黛玛琏。”

  一说完,两人又是手拉着手,大笑不止。

  宫华叹气,早在二十一世纪,他在电视看到华歌尔的广告时,脸上就满布黑线,只是,他以为这件事天知、地知、本人知,没有谁可以拿出来取笑,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唉……

  “够了哦。”他翻白眼。

  “不够,我们至少要再笑三十年。”说着,贺心秧又笑倒在宫节肩头。

  “贺心秧!”宫华的口气里发出危险讯息。

  “有!”她怕天怕地怕鬼怕神明,就是不怕死小孩的威胁,“华歌尔”失算了。

  “你最好不要有把柄落在我手里。”

  “放心,我做人光明磊落,哪来的把柄?”

  “行了,再闹下去,华哥儿要生气喽。”

  宫节明明是要出面主持公道的,可一出口,又回射了宫华一刀,忍不住的,贺心秧再次笑得前俯后仰,蹲在地上抱住肚子。

  紫屏、苓秋不懂他们在高兴什么,可他们笑得这样开怀,她们也忍不住跟着张起笑脸。

  苓秋善解人意,见宫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走到他身边说道:“少爷,您要不要先回房洗漱一番?”

  “嗯。”宫华瞪了贺心秧一眼,恨恨一甩袖子,随苓秋回房。

  宫节拍拍贺心秧的肩,忍住笑说:“有人恼羞成怒了,往后,别再为这个取笑他。”

  “我知道,可就是忍不住嘛。”贺心秧皱眉,噗哧一声,又笑开了。

  宫节摇摇头,岔开话题,握起她的手。“我给你准备了间房,去看看喜不喜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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