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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她不可能成为他们的变数?讲得多笃定啊,敢用这种口气说话,她可以想像,他们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基础。

  心更痛了,她身上插着满满的羽箭,箭箭疼入心。

  “新恒不断向我解释,你们只是朋友,可就算你们‘只是’朋友,我还是希望你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搬出去,因为我下个星期会搬进来,而我不习惯家里有陌生人在。”

  表明过立场,罗品桦倒了杯饮料,离开厨房。

  艾筱枫哭了,哭自己的天真。友情怎么可能是一辈子的事?人家的未婚妻不就跳出来阻止?爱情肤浅,友情又能深刻到哪里去?

  站在门外好半天的乔以励走进厨房,捡起一个哭到说不出话、蜷缩在墙角的女生,看着她,他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艾筱枫哭很久,哭到上气下接下气、喉咙发痛,幸好乔以励拿了几瓶从城堡地窖空运来台的葡萄酒给她解渴。

  两人在大楼顶楼,红砖地上铺了大大的地垫,可以躺两个人,还有枕头棉被,能够应付哭累想倒头就睡的女生。

  她哭超久的,比被康健纬骗五十万那次,哭得更惨。

  幸好今天天气晴朗,没有唬人真心的贩卖机来诈取她的真心,没有倾盆大雨让她以为自己是倒楣集中器。

  她哭到喉咙嘶哑,还不打算放弃欺凌那先天不足的可怜嗓子,她把头埋进枕头里,要用泪水把它腌成咸包子。

  乔以励叹气,揽过她的背脊,将她收入怀里。“不要再哭了,你已经长得不怎样,再让眼睛发泡,绝对会变成猪头姊姊。”

  “我从不在乎长相。”她认了,反正她是老妈不用心之下的失误产品。

  “是吗?那干么看见美丽端庄的罗品桦,就自惭形秽、抱头痛哭?”

  “我又不是见她漂亮才哭。”艾筱枫用手捶他。什么朋友嘛,她都哭得那么伤心了,还来落井下石。

  “那你在哭什么?”

  是,他听见了她们的对话,看见筱枫的失魂落魄,他被骗了,她和表哥哪是朋友,根本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他早该发现不对劲的,从不让人留宿的表哥让筱枫暂住,表哥痛恨女人聒噪,却忍受了筱枫的长舌,而从不让人碰触身体的表哥,在筱枫碰来撞去同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我……”开口半晌之后,选择乖乖闭嘴,她连承认自己爱叶子都不敢。

  “你爱表哥,表哥呢?他也爱你吗?”他受不了支支吾吾,选择开门见山,一刀划破重大机密。

  “我没爱叶子。”

  乔以励才不理她的自欺欺人,自顾自的往下说:“表哥不爱你的话,为什么收留你?可若爱你,又为什么要和罗品桦走入婚姻?”他们刚在房间里,还在讨论聘金问题。

  她好想瞪他,可惜眼睛眯成一条线,不具杀伤力。

  艾筱枫推开他,往后仰躺,视线对上暗夜星辰,都市里光害太多,看不见多少星子。如果罗品桦晚上不出现,她和叶子会在帐篷里面看星星吧?

  他说,好不容易请了假,一定要去露营。

  他为她,做了“好不容易”的事,对于朋友,他真是尽心尽力了,那么身为好朋友,她是不是也该为他尽心尽力?

  “我们只是朋友。”她再度强调。

  倔强的家伙!乔以励失笑,在她额头赏一记爆栗。“朋友的未婚妻,怎么会让你哭成猪头?”

  他的问句把她堵得无路可逃,火大,她把他踢出垫子外。

  “是不是每件事,你都要追根究底才会觉得快活?透视别人有那么爽吗?”

  他深深的看住她。她弄错了,透视她和表哥之间,让他很不爽。“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是我的风格。”

  “那你干么逼问?”

  乔以励在她身边躺下,未语先叹气。“我只是想确定,如果表哥不行,我可以吗?”

  定住了,他的话是一阳指,话至人不动,艾筱枫的眼神有两分笨、三分呆、四分傻,消化不去的东西噎了她的心。

  风从发梢掠过,带起些微凉意,她想起和叶子回乡下的那个夜晚,她问他相信人与人之间有缘份吗?

  如果她与叶子的重逢是缘份,那么她和乔以励之间,何尝不是?

  乔以励是顶标男人,他的条件,她重新投胎三次都无法匹配,如果她够聪明,当然要大声回答,“当然可以啊。”外加一个热情的拥抱……

  只是,心有了选择,它不肯退居其次。

  凄凉一笑。好可怜,这么棒的男人怎么会是她的退而求其次?老天爷不公平,它对艾筱枫太好,对乔以励太差。

  好久好久,她轻轻叹息,趴过身,静静看着他。

  “干么用这种眼光看我?”

  “你很可怜。”

  “哪里可怜?”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我混太久,也跟着变笨了。”

  “我哪有笨?”

  “你的眼光很高的,交往过的美女都是满分的高档货,可是和我在一起久了,居然分不清LV和市场牌的差别。”

  “是,她们都是LV,可是市场牌有市场牌的亲切。筱枫,我、真、的、喜、欢、你。”

  他不再打迷糊仗了,也不肯让她转移注意力,他要一个真真确确的答案。

  艾筱枫不语,静视着他。他怎么能够说得那样笃定?她是花了好多时间,在震惊中,想了又想、考虑又考虑,不断找出事实向自己证明,才敢相信,她对叶子不单单是友情。

  可惜,才从泥里冒出头的爱情,被一个跳出来的未婚妻踩得体无完肤,只好乖乖缩回土里。

  “乔以励,我也喜欢你,可那是友情,与爱情没有半点关系。”她握住了他的手,给出真确答案,没有半分模糊、半点怀疑。

  她说得这般确定,让他又宁愿模糊了。“有没有可能弄错?你也曾经以为,自己对表哥是友情。”

  “我是啊,我和叶子,从头到尾都是友情。”

  至少,叶子是这样想的吧,这样很好,暗恋本来就不健康,这种不健康的事让她一个人来做就好了,别传染到叶子身上。

  “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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