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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扬扬,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李赫和严欣已经是过去式,李赫完全没有想和严欣重温旧梦,只是严欣和李赫交往那么多年,当然知道李赫最大的弱点是心软,别人一求他,就算会自己为难,李赫也会想尽办法帮忙。

  “你也知道李赫这个毛病,他自己都快穷死了,为了担心我被老婆开除,他还是偷走你的存款,把钱拿出来借我,更何况严欣还在李赫面前哭哭啼啼的,说的好像自己会变成这样全是李赫的错,弄得他既愧疚又不安,才会破例帮她打官司。”

  所以她的问题是——她从来不在李赫面前哭?她宁愿乱枪打鸟,让电话那头的陌生人把自己当成疯子,也骄傲得不肯在他面前崩溃?

  “大嫂,李律师和严欣之间真的没什么,一知道严欣欺骗他,他立刻拒绝严欣的委托,由此可见,老板真的只是一时心软。”电话又回到小赵手中,但讲没几句,又让曾小妹抢走。

  “老板娘,我敢保证老板对严欣没意思,但严欣那女人可就不是喽,她很有心机的。明明是她自己和外遇有染、生下小孩,搞到夫妻离婚,还骗老板说她老公想抢小孩,让老板和她一起带小孩到动物园取口供。

  “一切全是假的,他老公才不想养别人的小孩,是严欣处心积虑制造机会想要接近老板,她还误会我是老板的妹妹,一天到晚巴结我,送我这个、送我那个,居心不良。”

  “老板娘,你要赶快回来啦,老板就像一只无助可怜的小鸡,严欣是头有野心的大野狼,你再不挺身而出,老板很危险耶……”曾小妹想激起她的母性光辉。

  程芯颐听了只觉得好笑。如果李赫知道他这位法庭常胜将军被形容成无助可怜的小鸡,心底不知做何感想?

  可曾小妹错了,感情这种事是讲求你情我愿的,光一个人有野心成不了事。

  严欣用错了方法,自己又何尝不是?她以为全然的付出便能有所收获,却没想过,自己不过是他感情的避风港,现在他放下了、茁壮坚强了,再不需要她这个港湾。

  没了她,她相信他会过得更好。

  电话还在阿享、江国宾手中轮流转着,她静静地听、静静地笑,她为李赫感到庆幸,有一群真心对他的员工,不过,那是因为他也待人真心吧。

  这个世界很公平,他善待的人为他尽心;他无心对待的,自然该远离……

  “扬扬,李赫是真心爱你的,我没见过他这样在乎一个人。”江国宾讲得信誓旦旦。

  “对啊,大嫂,你离开之后,李律师看起来真的很可怜,他每天都在想你。”小赵用哀兵玫策。

  “老板快后悔死了啦,他爱错方式,才让老板娘误以为不爱。”

  “没错、没错,李律师爱死大嫂了啦,他每天都带着大嫂写的书上班,一有空就看,那些书不知道看过多少遍。”阿享讲话最实在。

  “上次午休,老板作梦时一直喊老板娘的名字呢。”曾小妹从韩剧抄来老梗,但有时候,最有用的就是老梗。

  他们一人说一次李赫爱她,突然间,她不确定了,如果他们所讲的不是善意谎言,那么……过去的五个月,她在做什么?

  曾小妹每个月都帮李赫加薪,她说:“加到和国宾律师一样就不加了。”

  因此这个月他领到十万块。

  习惯性地,他把薪水袋分成几个信封,把应该归列于存款的部份放进皮夹里,接着坐出租车去百货公司。

  这次他买下洋装、外套、马靴、搭配的包包和一顶很可爱的小呢帽,他不知道荷兰有没有下雪,但他想把这份礼物送到扬扬面前。

  晚上他打包好行李,在行李上头放着一个苹果绿颜色的大声公,再把护照和机票放在客厅桌上,行李里面,他还放了一张他们的结婚照。

  李赫早早上床,调了闹钟,又在手机里面设定闹铃,他不想错过班机。

  他准备得很仔细,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半夜,他开始发高烧。

  他错过搭机的时间,起床的时候,整个人昏昏沉沉、好像在雾里云里似的,连站都站不稳,他摇摇晃晃走到客厅,接连灌下几杯水,但他连回到床上的力气都没有,就直接倒在沙发上昏睡。

  最糟的是,不管是事务所的人或家人都以为他去了荷兰,没有人因为他的失踪而感到奇怪。

  李赫病得乱七八糟,却没有力气出门看医生,他发烧、流鼻涕、咳嗽,再加上全身酸痛,好几次在沉沉入睡之前,他心里模模糊糊想着,要不要打一一九?

  最终,他没打这个电话,不是因为没必要,而是因为提不起力气。

  他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幸好橱柜里有扬扬准备的发泡锭,他就靠那些维他命C帮助他撑过这次的病。

  第四天,他的精神稍微好一点,虽然还是咳得很凶,本想打个电话到事务所,说过两天就回去上班,后来想想,算了,难得偷到浮生半日闲,何况感冒未痊愈,要是传染给别人就太可恶了。

  他打电话叫了外卖,吃饱后,抱几本扬扬的小说,窝进床里看,看着看着,看到睡着,等睡到自然醒后,再叫外卖,吃饱后再看小说直到又睡着。

  因为扬扬不在,他勉强自己提起的精神在这个时候消散,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安静地躺着,不受打扰地思念他的扬扬。

  接到曾小妹的电话后,程芯颐心里想了一整晚,决定回台湾。

  因为她必须确定一件事,必须确定,她在他心底,到底是什么?恩义或爱情?

  五个月了,他天天写信来,他想用耐心证明什么?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拿大声公到荷兰,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没说清楚?有切不断的关系?如果只是因为罪恶感,大可不必,若真如大家所说,他对她有感情……她真的不相信……

  可是李赫盲目的荷兰行,让她想要提起勇气,再次确定。

  于是她回来,在踏上台湾这块土地时,她有了落泪的感动,突然间,她明白周喻岷所说的“回到台湾,污浊的空气,让他的肺重新活了过来……”是什么感觉。

  坐在出租车里,她看着窗外飞掠过的街景,隐约紧张起来。

  五个月,一百五十几天,她没有一天遗忘,遗忘李赫的五官、李赫的温柔、李赫的笑脸、李赫口口声声说的我爱你……即使她早已不相信那句话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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