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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第五十六章 皇帝心机

  一匹通体油亮的黑马,往街道那方急奔而去,马背上的男人英姿伟岸、俊朗逸秀的五官,让伫足的人们暗声赞叹,只不过那张脸上找不到半丝笑容,唯有令人退避三舍的肃厉。

  齐文说:“属下已经将何宛心送往大皇子府邸,可大皇子并未见她,大皇子妃收拾了屋子让何宛心和槿香住下,却不知道为什么,当晚她们就被赶出门,隔天一早,她们被发现双双悬梁于府门之下。”

  此事在京城引起百姓围观讨论。

  不知话头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却很快传遍京城各地,说这对主仆曾在战场上救过靖王爷性命,王爷感激在心,听闻她们孤苦无依,便将她们接回王府,没想到她们在王府里作威作福、脆计尽使,竟然让王爷和皇帝着了道儿,间接害死王妃,叶府已然落难,可怜的王妃有冤却无人可申,就这样香消玉须,死在天牢大狱。

  如今她们吊死在大皇子府邸前头,可见得王妃冤死之事,定有大皇子在背后伸的黑手。

  之后,大皇子嫉妒靖王爷功高,窃据王爷功劳之事,在各地绘声绘影地散播开来,一时间,原本在百姓心目中是个英雄的大皇子,地位直落,成了大笑话。

  齐古说:“夏灵芝已死,可死后尸身在短短半个时辰里发烂发臭,老太爷姜柏谨被请至夏府,光是一眼,便判定她不是生病,而是被人下了腐肌散。”

  夏将军雷霆震怒,出金千两,寻找下毒之人。

  很快地,便有人出面要领赏金,说是曾经在竹缘寺后厢房边,看见大皇子对夏姑娘拉拉扯扯,行为举止极其轻浮。

  为此事,夏将军闹到皇帝跟前讨说法,然而大皇子断然否认。

  但民间谣言却越传越凶,直指夏灵芝是另一个替大皇子办事的女子,难怪靖王爷成亲多年,身旁女子无数,却始终无子嗣,难怪夏灵芝自愿收下和离书,被送出王府。

  越来越多的评论甚嚣尘上,齐宥宾的名声越来越臭,可他并不急着辟谣,反而每隔几日便抬一个女子进门,终日宣淫。

  齐穆韧轻撇嘴角,冷冷笑着。

  齐宥宾野心大、目光深,怎会在这种时候不顾名声,做出这等事?很简单,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想让何宛心对自己下毒,齐穆韧便提早一步在他身上使毒。

  说毒,是过分了,应该说是药,不过那药经过神医的改良,只需服上一剂便能终生得效。

  那药下在哪里?下在何宛心喝的血燕羹里,透过苟合之事,药效渗入齐宥宾体内,那日,齐宥宾为了让何宛心对自己死心塌地,特别勤奋卖力,在她身上一次一次又一次,把所有的精力用了个十足十,那药效有八九成全过到齐宥宾身上了。

  难道没有解药吗?

  早说过了,那是药,不是毒,哪来的解药?何况那药贵得很,对许多男人是起死回生的好药,解了,岂非可惜?

  当然,齐宥宾可以用意志力来控制自家的小弟弟,不过这对齐穆韧而言并不是太困难的事,但对齐宥宾而言……齐穆韧不知道他会怎么做,只晓得这般日夜宣淫,长则五年、短则两年,终要精尽人亡。

  他说过,会替阿观出口气的,他会让所有害过她的人都受到应有报应。

  马匹在宫门前停下,他不需拿出腰牌,他那张脸便是最好的凭证。

  宫廷侍卫让开,将他请进宫门,齐穆韧大步前往御书房,今天,他要向皇帝讨一个答案。

  走过长廊,他想起上回送阿观进宫,那次他即将远行,她依依不舍,叮咛又叮咛,一次两次不够,还将叮咛集结成册……她走了,这世间再不会有人这样爱自己、关怀自己。

  是他,掐死她的爱情,将她逼入死局。

  没关系的,等他把所有的事处理好,他允过阿观的,要带她五湖山岳四处游历,等他们把地图上的每一处走遍,再找个山明水秀、风光明媚的好地方,为她埋骨,他会继续爱她,就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外公说,阿观曾经宽慰他——既然有穿越,就一定有前世今生,那么你们将会在另一个时空里,再续前缘。

  阿观认为缘分就像丝瓜藤,会越攀附越紧密,只要不因为失去便停止灌溉爱情,下一轮,爱情会走得更顺利。

  他不会停止浇灌爱情,因为他打定主意,要在下一轮时让爱情顺利。

  太监进屋通报后,齐穆韧跨入御书房,皇帝正在专注地看着文章。

  齐穆韧淡淡笑过,这是拖延战术?分明已经有人通报,他还假装专心?可是齐穆韧不介意,他有得是耐心,他倒要等着看看皇上能够拖延多久。

  只见皇上不疾不徐地拿起一张写满文字的白玉纸,说道:“穆韧,你来看看,哪一篇写得最好?朕看来看去,最喜欢的还是这篇:“结卢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唉,这种生活,光是想像,于皇家子弟已是奢侈。不过那个丫头好像比较喜欢这篇〈阿房宫赋〉,连续抄好几遍呢……”

  齐穆韧一颗心被狠狠提起来,他冲上前,拿起桌上的白玉纸一篇一篇细看。

  是她!是她每次都说自己“很有长进”,他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出长进在哪里的毛笔字,是她!那个专门盗用别人的文章,却说是自己所作的阿观,是她!一个从遥远陌生国度而来的女孩!

  “她在哪里?”齐穆韧眼底有着数不清的惊讶与狂喜,他急急道。

  “哪个她?”

  皇帝笑看齐穆韧,真难得啊,一个深沉稳重的男子竟也会惊惶失措。

  齐穆韧的紧张纡解了他的心情,这段日子里,当爹的处处碰壁,为孩子做的每件事都无人领情,想说和,却又碍于一句君无戏言,不敢续了下文,他啊,这个皇帝做得千般万般难。

  “叶茹观。”

  “叶茹观已经死了。”皇帝强调。

  “那么……她?”齐穆韧一把抓起纸卷。

  “她叫凌叙观,是个很聪明的女子,会画图作诗,会制壶,会把水果雕出一堆小动物,她的手很灵巧,却下了一手臭棋,最重要的是,她与叶氏无半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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