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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他试着敛起双眉,却依然控制不住满脸笑意,他坐到喜床上,看着已经换下嫁衣、洗沐过的郁以乔,一声满足轻喟。他轻轻地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你终于坐到我身边。”

  郁以乔红了脸,低下头,也不知道这时候该笑不该笑。

  她看过A片、听过黄色笑话,上过健康教育课,更知道那种事该怎么进行,可现在再度真枪实弹上场,还是忍不住满心惊慌。

  “别怕,一切有我。”他重复着自己说过许多次的话。

  他知道她不相信,但他不介意,一次不信,他就说十次,十次不信,他就说百次、千次、万次,只要他爱她、护她,让她确定自己身边是再安全不过的地方,终有一天,他不必再说同样的话,她也会相信他。

  郁以乔听着耳熟能详的话,拉起唇角。

  这个人,很习惯当天吧,总以为自己能掌控天地、掌控一切。

  他的大手握上她的,低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她问。

  “突然想起同袍说过的笑话。”

  同袍说:娶悍妻,日日天天被压在下头、失却尊严,日子苦得很,可只有在一个时刻里,感觉挺不坏的。

  大家急问:什么时候?

  他不疾不徐说道:在销魂时刻,被女人压在身下,那滋味妙不可言。

  “说来听听。”她催促。

  “那笑话,女子不宜听。”

  不宜听?所以是黄色的喽?

  她扬起眉头。如果他知道她对黄色笑话的接受度有多高的话,就不会说这种轻蔑话,可惜,她现在演的是温良恭俭让的古代女子,否则她可以贡献无数则让人捧腹大笑的“不宜听笑话”。

  她的脑子还没转够,他的吻已经顺势落下,湿湿暖暖的触感勾起她一阵悸动,唇齿濡沫间,他的气息侵入她心底,一阵强过一阵的心跳声,充斥着她的耳膜。这种感觉算不算是喜欢?缓缓地,她的双手环上他的颈间。

  他感受到她的主动,笑了,吻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滑下,衣衫半褪间,情欲尽现。

  一个翻身,他将她压在身下,这刻他明白,自己娶的不是悍妇……

  喘息渐停,一股莫名的欢欣满溢。

  她这是在满意自己嫁的男人性功能正常?郁以乔笑得有点黄。好吧,说实话,他的功能不只是普通正常,而是很强、很杰出,而且是无人能出其右的杰出法。

  他的杰出害得她四肢瘫软乏力,身上某些地方,有像被牛车压过的感觉,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电视里会说,死而复生是种奇妙的经历。

  因为,她亲自体验过了,真的非常奇妙,奇妙到……明知道那种行为很危险,却还是有待体力补足后,再拼一回的冲动。

  她累歪了,但大娘教过,这时候应该下床伺候丈夫沐浴。她需要起床吗?还是唤来下人,让人收拾起一室旖旎?

  犹豫好半晌,她还是没有勇气让外人参观“完事后”的现场最新报导。她勉强起身,却让董亦勋一把拉进怀里,她靠躺在他身上,任由他稳重的心跳声一下下轻轻撞击自己的脸颊。

  她想:是你放弃机会的,接下来别想让我再动半下。

  于是她决定不下床、不伺候他沐浴,一路装死装到底。

  见她双眼微眯,累到说不出话的表情,董亦勋很满意,只不过满意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他抓起一缕青丝,在她颊边搔痒。“先别睡,猜猜看,已经这么晚了,为什么文成侯府还没闹起来?”

  “我怎么知道?”耸耸肩,她累到没有力气玩猜谜。

  或许他们早在前院闹开,是太夫人和老将军体贴新婚夫妇,不准他们打断两人的洞房花烛夜,这个是对新嫁妇的优惠方案。

  “一点好奇心都没?”他讶异,这不像平时的她。

  “有,但好奇也需要体力的,我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这是变相夸奖,夸他很强、很屌,可荣登年度最佳体力牛郎排行冠军。

  于是,他大笑,再对自己满意一回。不待她问,他直接说出答案。“今天,花轿兵分两路,分别往你家和文成侯府去。”

  什么?他大小通吃!

  她瞬间弹起身子,怒目相望,如果她手边有棍子,怕是已经砸过去。前头才信誓旦旦,不糟蹋别人家的女孩,一哄顺了她的心,就大小老婆一起进门来,这算怎么回事?!

  见她怒目圆瞠、义愤填膺的模样,还说什么力气被抽空……她着实客气了,明明力气还有好几大把。他拍拍她的脸颊,跟着坐起身,笑说:“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嗯……”她这声嗯有严重便秘的嫌疑。

  董亦勋向她伸展手臂,可她没打算缩进他怀里,表情上摆明了“没把话说到让老娘满意,就别想有后续”之意。

  他叹口气,对于娶进门的是不是悍妇,他必须重新评估。

  “进文成侯府的花轿在行经南门大街的转角处时,前头的队伍突然加快速度,后面的嫁妆、陪嫁丫鬟那些一时跟不上,他们心急,却撞上从旁边过来的几名小乞儿,顿时一团混乱,队伍断成两截。”

  前面?后面?郁以乔拧眉想半天,才弄清楚,队伍前头是男方派来迎亲的人,而队伍后头跟着的,是随女方嫁过来的下人丫头以及嫁妆,断成两截……所以他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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