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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语珊忙接下他的话。“可不是吗?小姐性子挑剔,又不是随便什么破烂地方都能住得下的。”

  语珊的话让在旁偷听的孟晟抿了嘴,依她们的标准,蒋家老宅大概就是所谓的破烂屋子吧。

  他站直身子,朝圜儿走去,还没走近呢,不只圜儿,语珍、语珊也满脸戒备,一人一手拉住圜儿,想把人给藏起来似地。

  他在她们眼底看见敌意。

  “蒋舅爷走错地方了,霜园在另一个方向。”语珍冷淡的说。

  “我来找圜儿。”

  只见圜儿从语珍、语珊身后站出来,回望孟晟的目光中带着寒意,这是……五岁孩子的目光?

  孟晟苦叹,看来因为孟霜的介入,受苦的不仅仅是燕无双。

  “找我有什么事?”圜儿抬高下巴,满脸倨傲。

  孟晟失笑,这个表情真像他的娘,都是骨子硬的骄傲家伙,将来他会不会也像燕无双那样,事事不低头?

  “我想告诉你,如果有任何事需要帮忙,可以找我,我很乐意。”他释放善意。

  “任何事都可以吗?”他的下巴抬得更高,眉一挑,十足十的使坏表情,又跟他的娘一样。

  “对,任何事都可以!”孟晟回答得笃定,他还不至于对个孩子言而无信,更何况他也好奇一个小娃儿能多“坏”。

  “好,请你把霜姨带回蒋家、永远别出现,可以吗?”他笑着,得意非凡。

  他的骄傲像他娘,丢难题的能耐也像他娘,强将手下无弱兵,够狠、够坏,比起他的娘,青出于蓝胜于蓝。

  语珊、语珍双双低头,掩嘴轻笑,好样儿的,果然是她们家小姐亲生的,脑子就是比别人家的好使。

  “不行吗?我还以为‘任何事’都可以。”圜儿瞠大眼睛,死盯孟晟,等待他回答。

  好吧,他总是落败,不管在燕无双面前,或她儿子面前,这对母子是专门生来折磨他的。孟晟苦笑,“对不起,我没办法。”

  “我娘说,既然没有办法做到,就不要轻易许下承诺。”他挑挑眉,丢下一抹嘲讽。

  转身,不想跳绳了,回去默书吧,他不想在“坏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一手牵起珊姨、一手牵着珍姨,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没办法带走孟霜,但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找到你娘。”话脱口而出,孟晟懊恼,这不是中了人家的激将法吗?

  天,那个“人家”才五岁。

  孟晟猜错了,那个“人家”根本没使激将法,只是没空理他,所以连头都懒得回。“不必,我的娘我自己找。”

  这种态度……是小孩该有的吗?太不给人面子、太可恶、太伤人自尊。孟晟幼稚了,竟和一个五岁小娃杠起来。“你才五岁,等你大到能出门找娘,你娘不知道已经走了多远。”

  不过,他的幼稚竟然成功地让圜儿停下脚步,他怒气冲冲地走到孟晟面前,怒气冲冲地指着他的鼻子说:“如果是这样,还不是你们家的人害的。”

  孟晟咬牙,端起态度说:“你可以选择继续拿我当敌人,或是让我帮你一把。”

  “你会帮我?当我是傻小孩吗?”那个霜姨会希望娘永远不要回来。

  “我当然会帮你,就算找不到你娘,我也可以当你的师傅,指导你练武功,否则,就算你有本事跑一百圈园子,还是无法飞天遁地,还是无法打败坏人、保护你娘。”

  话说完,他炫技似地,纵身飞上树梢、足点高枝,绕着园子转一圈,再跃回地面,稳稳地站在他的面前。

  好厉害……好厉害啊!圜儿的眼睛发直,心脏怦怦乱跳,脸颊充血,他羡慕得快要流口水了,可是……正邪不两立,远小人、亲君子,他……用力扭头,骄傲地抬起下巴。“不需要,我爹会教我。”

  “你爹有空吗?”他指的是皇帝重用岳帆,时时召他入宫商讨大事。

  “我爹确实没空,他得照顾霜姨。”童稚的声音却说着令人发酸的话语,实在让人很难相信,眼前的孩子只有五岁。

  在圜儿面前,孟晨觉得自己很幼稚、对方很老成。

  “你爹是皇帝的肱股大臣,男子以事业为重,他没有太多时间留在府内。”

  “意思是,你很闲?”

  啧,钟宇圜和他娘一个样儿,气死人不偿命,他强压怒气,回答,“对,我闲到发慌,才有时间替你找娘、教你武功,要不要?一句话!”

  “不必,多谢费心。”圜儿再度转身,背影傲气得让人跳脚。

  孟晟深吸气,这个小家伙比扎卡达西更有把人惹到气炸心肺的本事。

  “尝到苦头了?我早说过,他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蒋孟霜的声音幽幽传来。

  呼……孟晟吐气,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妹妹。她眼下有淡淡的墨晕,瘦了,脸上落落寡欢。

  嫁给岳帆不是她最大的梦想?如今心想事成,还有什么不开心?

  “圜儿因为你而失去母亲,你期待他怎么对待我们?”他口气清冷。

  “哥,那不是我的错,你不能把事情算到我头上,我是你亲妹妹啊。”她目眶一红,泫然欲泣。

  没错,正因为她是亲妹妹,他才会罪恶、才会难为,但……木已成舟,他能怎么办?

  “在尚书府,日子过得不好吗?”

  见哥哥缓了口气,她点点头,楚楚可怜道:“公婆对我客气却疏离,可是他们以前对待燕无双却像对女儿一样,我初接府里中馈,这么大的一个家,掌理起来有多困难,知道吗?谁能够不出一丁点儿错?

  “下人非但不帮忙,还在背地里等着看笑话。钟宇圜更不必说,从刚刚的态度就不难知道,他是怎么待我的,即使我对他千般万般好,他还是用看仇人的眼光看我。在尚书府里,我能依靠的只有岳帆了,可他一天到晚不在家,哥知道我有多苦多闷多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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