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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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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嫁呢,我要为哥哥赚很多银子,要看着他成家立业,要莫家这一族在我和哥哥手中发扬光大,我更要爹爹把对娘说的那句‘你这样的娘,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给吞回去。”她死死咬着父亲曾说过的话,恨恨的说。 重生一回,她看透男人,前世莫鑫敏待她算是好的,可为钱,他一样把她给出卖;李海廷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爱便是将她一生毁掉;而父亲……自己之于他,也不过是个能够进宫、替他争取更大仕途利益的棋子吧。 云娘看看诗敏暗暗叹气。既固执又骄傲的丫头,将来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她抱过诗敏,贴看她光洁的脸庞,心底想起那年那个站在桃树下的青年。 突地马车颠了一下后夏然而止,驾车的张叔跳下车,不多久跑回帘子外头,口气焦躁道:“姑娘,前头有个男人倒卧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云娘和诗敏相视一眼,双双下车,她们朝前走几步,果然,有个人瘫倒在地。 云娘吓得停在原地,紧摸着帕子掩住嘴,怕自己惊呼出声。 诗敏深吸气,缓慢挪移,边替自己壮胆边往前行,她好不容易走到那人身旁,才看清楚他一身青色长衣、手中握住一把染血长刀,肩肝处有个窟雳,显然是被箭给射着,可是箭已经不在,身上还有几处刀伤,一件衣服被利刃割得破破烂烂。 她从旁捡起一根树枝,朝着他的身体捅了捅,突然,那人猛地张开双眼,吓得她连忙丢掉树枝,摊开手,欲盖你彰地向对方表示凶手不是我。 那人的目光太可怕,如果不是她的腿骨子太硬,定要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她使劲儿拍着自己胸口,满脑子都是他那双狠厉的眸子,好像她变身成小兔子,而他是饿过三天三夜的大野狼。 那是一双充满杀机的眼睛! 眼看着他身下被血染成深褐色的泥地面积逐渐扩大,她知道他身上肯定有不少伤。 她再向前一步,谨慎细心道:“你别吓我,我学过一点医术,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让我帮你看看。” 他的眼光在她脸上流连,之后缓缓闭上,当他同意了,她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蹲下,抓起他的手,测一测他的脉搏,再翻翻他的眼皮。 呼……幸好,他表现得很“昏迷”,没再用眼神吓她。 “丫头,他怎么了?”见诗敏靠近那人,云娘也跟着向前几步。 她转头回答,“他目前还没死,不过再不医治的话,大概也没多久好活了。” “丫头,这人拿刀子呢,会不会是什么山林野盗、朝廷要犯的?救下他,咱们会不会惹事?”她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可他那模样……他们不过是平民百姓,千万别惹祸啊。 诗敏考虑须哭,说:“放着他,他必死无疑,若是报官,将人往牢里一丢,他也脱不了个死字,我瞧,还是先把人给救下来吧,在伤好之前,他大概也没力气惹事,等他一清醒,我马上问个清楚,若他真是朝廷要犯,我就让张叔去报官把他给抓起来。” 云娘仍旧犹豫,可诗敏等不及,扬声道:“张叔,你快来帮忙,把人给抬上马车。 姑娘发了令,张叔连忙应声,一人扶一边,把青衣男子给抬进马车里。 诗敏看了看地上,在路旁大树上折下几根带叶树枝,飞快往泥地抹几下,让沙子把血迹给掩盖起来,她担心前头还有血迹,往前跑过近百步,再无发现后方才折返。 她跑回马车边时,张叔已经备好车,舅母虽然害怕,却也鼓起勇气坐进马车里,照料受伤男子。 诗敏没进车厢,她盼咐张叔车驾得慢些,双手拖着那把树枝坐在后面的木条上,马车往前行,她不停挥动树枝,将地上的车痕给抹去。 见她这样做,云娘不禁打心底佩服,一个十四岁的丫头,处事竟如此韵密,如果她不是女子,成就怕是不比钫敏差。 奶娘没想到,不过是去巡一趟橘园,竟然会带回一个男人。 诗敏来不及解释,让张叔把人往自己屋里扛去,她却转进师傅屋里,寻了瓶药丸,带回屋里。 云娘也机灵,转身就盼咐下人烧水、送两醚酒及炭火过来,并叮嘱奶娘几句,千万别让人进屋,东西送过来,放在屋外就好。 云娘先转回自己屋里,找来针线和一匹白棉布,再走回诗敏屋里。 诗敏的屋子分成里外两间,外面有桌椅、茶几和木柜,里面那间才是卧寝处,她进屋,热水、炭火和酒都已经送进来。 云娘照着诗敏在马车上的嘱咐,请奶娘当帮手,先将白棉布剪成条状,饱过酒水、再用炭火烤干,自己则是捧着针线和热水走进寝居。 诗敏已经用一把剪子将男子身上的农服剪开、除去,所以他全身赤裸,只留下半条裹裤遮住重要部位,所谓的半条,是因为诗敏将人家的裹裤一口气剪到大腿处。 她把男子像煎鱼一样,前前后后翻个透彻,先将他身上每条伤口都看清楚、摸明白。 他的伤口都集中身前,可见得是正面迎敌,背后也有伤处,但多是拳脚造成的疚伤,但除了这些新伤之外…… 她忍不住叹气。这家伙不知道招惹过多少人,竟个个都想要他的命似的拿他当砧板剥。 背上那条从左肩往下斜切的旧伤疤,当时定是深可见骨,而腿上那道口子面目挥挥,可以想象初初受伤时是怎样的血肉模糊,诗敏倒抽气,为的不是他的新伤而是那些骇人的旧痕。 “丫头,他还好吗?”云娘低声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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