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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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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一灿的武功不及大哥,一张脸肿得像猪头,侯一钧则是脸色极为难看。 一问清楚打架原因,镇国公气得大骂两人孽子,命人把大儿子关押起来,把小儿子强压到刑凳上,狠打五十大板。 安溪在旁,听到五十大板,一颗心全凉了,老爷这是想把二少爷给打死吗?二少爷不过是脑子混沌,多年不开的春花突然冒出一大片,顶多铲了就是,有必要闹出人命吗? 一时间,他左右为难,不确定是该返回京城搬救兵好,还是留下来求老爷饶命。 眼看着板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二少爷背上,他也跟着肉疼,只能不断朝老爷猛磕头求饶,磕得额头破皮红肿,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老爷饶命,二少爷一时胡涂,敲打敲打就行了,别动真格的……老爷看在二少爷身子弱的分上,意思意思就好……皇上让二少爷进宫呢,要是打坏了,皇上那儿难交代……夫人身子不好,要是知道这事儿,肯定会受不了……” 安溪把老夫人、老国公、皇上等所有人全拉出来说,实话谎话全讲了,也说不动老爷抽两下眉毛。 劝不动老的,只好劝小的,他跪在二少爷身边,哀求道:“爷,您说说话啊,说您以后不敢了,说您知道错了……” 侯一灿不认错,他绷着脸,打死认定这辈子亮亮就该是他的,他咬紧牙关,他宁可肉痛,也不愿意心痛,他半声不吭,硬是扛下五十军棍。 别说五十军棍,就是二十棍都能打得人魂归离恨天,数着数,安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打烂了。 终于,军棍停下,行刑的军官站到一旁。 侯一灿被打得皮开肉绽,衣衫染满鲜血,安溪想去扶,他却硬着气把人推开。 镇国公一双铜铃大眼死死盯住二儿子,怒气滔天地问“知不知错?” 安溪想着,这会儿就算是傻子也懂得低头,没想到他家二少爷硬气,竟然咬牙回道——“喜欢一个人,不是错。” 老天爷啊,这是什么答案,棍子、刑凳还在,要是老爷气得血往脑门儿一冲,再打五十大板,二少爷还要不要活? 二少爷能不能活不知道,但他绝对是死定了,他守在二少爷身边,还让人受了伤,下一个五十板,老国公爷肯定会教他尝尝。 也不知道二少爷的脑袋是打蠢了还是被刺激得蠢了,这时候应该 装孙子而不是装英雄啊,在丢下那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之后,二少爷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军营,翻身上马。 不疼吗?二少爷活了二十年,除出生那天之外,从没沾过血,这会儿浑身是血,他光看着就痛。 侯一灿痛不痛?当然痛,身子痛,心更痛,为什么老天爷可以不公平到这种程度?上辈子他先认识亮亮,却不得不拱手相让,这辈子可以不让了,却又让他晚到? 他是得罪月老还是毁了姻缘簿? 穿越后,他一心一意在这个时空寻找他的亮亮,为什么才燃起希望,立刻就被失望砸到? 他强撑着,不知道自己可以走到什么时候,但他就是不愿意示弱。 坐在马背上,马蹄往前迈一步便会撕扯到伤口,让侯一灿痛得撕心裂肺,可是他紧咬着牙,逼自己漠视,他知道自己很无聊,就算倔强得过父亲,也倔强不过天命,但他就是不甘心。 马蹄往前,一步紧接着一步,他任由疼痛侵蚀。 听说痛到极致,脑内啡就会跳出来作用,不知道是真是假? 安溪忍不住了,策马上前问道:“爷,你要去哪里?” 侯一灿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只是想找一个可以止痛的地方,一个可以为他止痛的人…… 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出现重影,不知道是不是脑内啡开始有所反应,他的脑海里浮现一张像小老头似的冷脸,他不由自主地扬起笑。 见状,安溪心惊胆颤,心想着完了,爷痛得发疯了!“爷……” 侯一灿没听见他的呼喊,虚弱地喊道:“宥慈……”随即他身子一软,跌落马下。 “爷!”安溪吓得魂不附体,跳下马背,抱起爷,丢了自己的烂马,骑上爷的霹雳神驹,一路奔驰,把人送到关家庄子。 关宥慈看见昏迷的侯一灿时,整个人都吓呆了,安溪没理会她的惊惶,抱着自家主子爷,直接奔他的卧房。 她一面追,一面焦急的问道:“爷这是怎么了?” 安溪哽咽地回道:“爷被打得快死了。” 关宥慈不懂,谁敢打他?他可是镇国公府的二少爷,况且他自己也说过—— “在这京城里,我就是那等倒行逆施、横着走也没有人敢撞上的天字第一号大纨裤。” 既然如此,是谁这么大胆? 但这会儿不是追究的时候,她跟在安溪屁股后面,一面吩咐道:“双玉,你去让刘叔套车,进城请大夫,双碧,你去烧水……” 安溪让主子爷趴到床上,转头说道:“别让刘叔去,我骑马更快,你好好照顾爷。” 关宥慈点点头,安溪离去后,她和双玉帮侯一灿除去披风,才发现他后背有一大片血迹,根本无法躺平,俯卧也困难,因为他的一张脸肿得让人认不清五官。 她知道他从不打架的,他说过“血脏,沾了会生病的”。 安溪抱怨过无数次,爷的功夫比他好,为什么每次坏人出现,都要推他出去当打手。 可是他说:“不打架,是我人生最高原则”,即使被嘲笑孬种,他也无所谓。 既然如此,怎么会破坏原则?他又是为了什么人、什么事坏了原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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