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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我们之间?”她认真的看他,从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再回到眼睛,轻问:“我们之间那段,不是蒋烲杜撰出来的吗?”

  闷雷打过。她又演戏!这里没有记者媒体,她演戏给谁看?是岁月带坏了她?

  从前的杜绢不会演戏,每句话、每个呼吸都纯真得让人心疼,就是她的那份真,才会让他的心一点一滴沉沦……

  杜绢把风信子放在桌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蒋昊房间外面,有一棵高大的玉兰树,正值开花季节,白白的花从绿叶间钻出头,散发浓郁香氛,她趴在窗口,专心当采花贼。

  半个身体伸出去,采下一朵、两朵、三朵玉兰花,厚,那朵含苞待放的更漂亮。她才挪动身子,把手臂往外更加延伸、勾住树枝,就听见他硬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在做什么?”

  倏地受惊,乎松开,重心不稳,她差点掉出去。这下子,受惊吓的人变成蒋昊了,他大手迅速一勾、一捞,把她拦腰抱进屋里。

  呼~~待在他胸前,杜绢猛拍胸口,她要去庙里收惊。“吓死了、吓死了。”

  “你也会害怕?!”他冷冷在她头部上方二十公分处说话。

  “嗯……呃……”抬眼,他的脸色铁青,表情像踩到狗粪。

  她退开两步,脱离他的怀抱,讪笑三声,直到屁股贴到桌沿。

  旋身,她抱起自己带来的风信子,拉直双手、递到他面前,“这是风信子,它的花语是恒心。送给阿昊。”

  伸手不打送礼人嘛,何况送礼人还笑得那么甜。

  “风信子有故事吗?”他直觉问,话出口才发觉不对劲。

  这个时候,他应该计较她为什么攀在窗边,应该对她大发脾气,骂她脑袋装浆糊,而不是管什么该死的故事。

  “有啊有啊,阿昊爱听吗?我讲。”她满脸的迫不及待。

  他哪有爱听,是她爱说,他只不过……随口提提。

  “Hyacinthus是希腊的植物神,他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Apollo和风神都很喜欢他,可是Hyacinthus喜欢的是Apollo,风神很生气,於是在Hyacinthus和 Apollo玩掷铁饼游戏时,故意吹起大风,让Apollo误击Hyacinthus,Hyacinthus因此流血过多而死,他染血的地方长出了悼念他的风信子,而且花办上还有AIAI的斑纹哦。”

  故事说完,她笑望他,一语不发。

  蒋昊皱眉。看什么?以为他会给她拍拍手、颁奖状吗?

  他不语,拉著她下楼、出大门,走到玉兰树下,找到一把铝梯,靠在大树边、往上爬,三下两下,他拔下很多玉兰花,这是一棵盛产者,浓密的绿叶间,东一落、西一落,长满白色玉兰。

  下铝梯时,纸袋里已经装满玉兰花,他把纸袋塞进她手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嘴角却飘上一朵不易察觉的微笑。

  杜绢勾住他的手指头,跟著往外走,他不语,注意力全在她的指头上,小小的手指头、一点点的温度和柔软,软化他僵硬的五官。

  “这个花是不是要给莹青姊?”她把纸袋提高问。

  “你不是很想要?”他瞄她一眼,不想要的话,干么冒险去拔?

  “你、你要……要、送给我呀?不是送给莹青姊、不是给周妈也不是禹升哥?”她不懂得隐藏的表情上写著“心花怒放”。

  走几步,两根小指脱了勾,她马上扣回去,再脱勾,她勾起他三根手指头。

  蒋昊悄悄笑开,在摆荡间增了一点弧度,转眼,三根手指也脱勾,她偏头,侧望他,笑出一缸蜂蜜糖浆。

  三根手指也不牢靠,那么……就五根吧,小小的掌心塞进他的手掌里,更多的温暖、更多的柔软,攻陷他的心。

  就这样,她的笑脸、她的巴结、她的可爱、她的白雪公主,一古脑儿从被攻陷的那个角落大量涌进去,飞快地,塞满他的心情。

  他应该讨厌她的,他一向讨厌黏人的女生,可是怎么讨厌得起来?一个爱说故事的小女生,毫无防备地在你眼前,尽情展示对你的喜爱,要讨厌,真的不简单。

  “阿昊,爱情是甜蜜选是辛苦?”杜绢偏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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