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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龙崑辉看到那笔对他而言是天文数字的嫁妆,并不知道那些钱对於外公只是九牛一毛,还以为那是田家的全部家当,便用那笔钱创立龙华企业。

  前几年,他的确做得有声有色,可男人一旦有钱,便开始作怪,他不断外遇、不断和名模酒女传绯闻,伤透妻子的心,导致她重度忧郁。

  龙崑辉并未心疼妻子而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光明正大买屋子养小三,田蜜三岁那年,情妇生下儿子,他便强硬地逼妻子签字离婚。

  田蜜的母亲不愿意,他便拿着病历出言恐吓,“如果你不愿意,我还是要到法院诉请离婚,到时你什麽都得不到,包括女儿。”

  那时田蜜的母亲精神耗弱,根本无法与他对抗,到最後,她只能要求,让女儿归她、改姓田。

  这个条件正中小三下怀,两人自然是满口应承,於是田蜜的名字由“龙谦英”改名为田蜜,从大台北搬到南部乡下,过着跟从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国小时期,她在那里认识比自己大三岁的死党温柔。

  温柔和田蜜一样,都有个会被人嘲笑的名字,可她们不介意,因为名字是疼惜她们的母亲所取,并且,她们的母亲都在她们很小的时候离开了。

  田蜜五岁、母亲回到娘家後第二年,她终究还是过不了自己心底那关,她的屍体在河里被发现,田蜜正式成为无母孤女。而温柔的父亲离家不返,母亲在她十岁时,车祸过世,她回到舅舅家,寄人篱下。

  都没有父母亲、名字都很好笑、功课都很好、长得都很讨人喜爱……许多的相似,让她们越走越近。

  十八岁,田蜜考完大学那年,她的外公外婆相继离世,留下许多笔土地给她,有几千坪在重划区内,其中有一部分已经和建商合作盖起大楼,还有一望无际、承租给别人的农地,田蜜的身价有几十亿,但她的父亲并不知道这些。由於田蜜离开父亲时,年纪还太小,对於父亲的恶行恶状已无印象,而外公外婆心疼她,不愿她知道太多丑恶的事情,直到外婆去世前,她才从外婆寥寥数语中,知道母亲是怎样受人苛待。

  但孤独的她对於亲情仍抱着一丝期待,於是带着全部家当,上台北寻找父亲。

  没想到父亲和成了正妻的三小,误以为田蜜是因外公外婆过世,她走投无路,想要前来投靠他们,两人都没给她好脸色。

  对於这件事,田蜜印象深刻。

  到了台北的那天,遇上了那年的第一个台风,她穿着牛仔裤和T恤、背着外婆帮她缝的俗气布包上台北,但包包里面装的不是衣服或生活用品,而是外公收在衣柜里面、没花完的十几万元,和一堆吓死人的土地所有权状及存款簿、印监。

  继母勉强留她吃一顿饭,但在餐桌上她不停的冷言冷语,连两个异母弟弟也时不时补上几句,要她认清自己的身分,说田蜜母亲和父亲的事已经是八百年前的事,还说她姓田不姓龙,法律上,龙家没有义务养她。

  在他们批评母亲是疯子时,她终於忍不住怒道:“请别忘记,龙华企业是用我母亲的嫁妆建设起来的,我没有权利分一份?”

  她的话触动继母的神经,这恰恰是他们最站不住脚的一点。 一声,继母用声势吓人,用力把碗筷狠拍在桌上,怒瞪丈夫一眼後转身回房。

  田蜜眼睁睁看着,骄傲的她,硬撑着不教流泪示弱。

  饭後,父亲领田蜜进书房,问她未来有什麽打算,要回乡下还是留在台北,如果要留在台北的话,他希望她别住进来,因为他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但他可以每个月给她一点钱,供到她大学毕业。

  那点钱她岂会看在眼里,田蜜倔强地仰起下巴说:“不必,我会打工养活自己!”

  那个晚上风雨交加,她走出父亲的家才放声大哭,对父亲的亲情,在那刻死去。

  她打手机找到温柔,温柔冒雨来接她,把她带进租屋处,环着她的肩膀,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你没了父亲,但是你有姊妹。”

  接下来的四年,田蜜再没有跟父亲有过任何联系。

  今年田蜜就要大学毕业,尚未考虑好要留在台北还是回乡下,闲了,和几个同学去逛就业博览会,意外地,在会场里遇见王钧意。

  她不是那种美到让人惊艳的女生,可王钧意不知道哪根神经错乱,就是一眼喜欢上她,他从田蜜填写的资料查出她的身分,找到龙崑辉,两方面下手,一边追求田蜜、一边探龙华企业的底。

  短短两个月,在毕业典礼那天,他向田蜜求婚。

  说实话,被这样的男人注意、疼爱,任何女人的虚荣心都会被满足,不会不动摇。

  但若不是王钧意的形象太像龙崑辉;若不是龙崑辉过度积极地怂恿她与王钧意建立感情;若不是她已今非昔比,早已懂得善用金钱,并且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叫做徵信社的服务业……说不定,她会像母亲一样,再被父亲骗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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