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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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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是,他们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没有人有力量可以将他们拆散,除了死神以外。” “这几天,木头心神不宁、忧心忡忡,就是因为她?” “对,前一阵子灿灿出现,告诉我们,她在发生意外之后丧失记忆,所以没办法联络我们,再加上当时她身边没有带任何证明文件,警方追不出她的身份,就这样拖了几年,直到最近她记忆恢复,才回到台湾。” 向晴懂了,因为伤心欲绝,不愿回想过往,所以木头换工作、换地方,来到陌生的海边,重新建立新生活,他以为逃开了,便可以不伤心。 因此他不要爱情,直接征聘妻子,因此他不在乎谁来陪他度过下半生,只要能生一堆孩子就成,他企图用很多的亲情来取代爱情。 难怪,不管她怎么逼,都逼不出他一句“我爱你”,原来他不是害羞腼觍,而是爱情已经给了别人;难怪她追著他过去的情史,他总是笑笑不回应,原来他努力将过往埋得更深更深,怎能容许别人挖掘。 “你为什么要带她过来?你们不知道木头已经结婚了吗?就算、就算再深的爱情,也都已经过去了,时间过去,从不不回头的。” 向晴的脑袋里面,不停地敲出一句话,捍卫婚姻、捍卫婚姻、捍卫婚姻……是!她要捍卫婚姻,不容外人入侵,可是如果她的捍卫会让木头伤心呢? 迟疑,一点点,下一秒,她又坚持起来。 无论如何,她要捍卫婚姻,她明白木头会因此伤心,但时间会帮忙,她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他、抚慰他、爱他,让他在人生最后的旅程中,不后悔。 “我知道,可是这对他们不公平。” 阿丰的牙齿咬到舌头,痛,舌头痛,心也痛,对于一个假装勇敢的女人,实在很难对她的伤心视而不见。 “对我不公平就无所谓吗?”向晴不平,揪住他的领子怒问。 “不是这么说,他们相爱在前,何况你们之间是建立在金钱交易上面。”他说著蹩脚的台词,满脸的不自然。 阿丰是这样看待她和木头的? 真好,她拿走的一千万和二十万月俸,便坐实了他们的“金钱交易”。 他花钱、她卖身,看起来很公平,谁也不欠谁,因此就算木头和美女旧情复燃,也是理所当然? 那她的爱呢,不作数?她对他的尽心尽力呢,不重要?他们说过的一生一世呢,无凭无证、船过水无痕? 说到底,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 向晴还来不及向阿丰抗议,透过玻璃,她看见自己的丈夫和绝世美女在……拥吻…… 恨恨走进去,她闯入两人中间,一把拉开蓝天,灿灿像受到惊吓似的,缩进蓝天怀里。 不可思议,她怎么敢、怎能这样光明正大?是不是因为木头也对她说明过这场“金钱交易”? 多好用的一句话,把他们之间的三年全数抹煞。 愤恨油然而生,向晴扬起手,明知道自己没本事打下去的,但她还是举高手,她不知道自己在测试谁,就是凭著直觉、就是要吓人,而蓝天的动作比她更快,握住她手腕的五指像铁箍,紧紧掐住。 很痛……痛得她说不出话,蓄满泪水的她瞠大双目,固执著不让泪珠滑落,他这是在护卫他伟大的爱情?他不惜弄伤妻子,也不让前女友受到半点伤害?! 呵,说什么大话啊,妻子?好好听哦,说白了,她不过是买回来的生产工具。 至于前女友?弄清楚啊,他从来不认为爱情已经过去,灿灿不是前女友,而是他今生唯一的女友。 再咬唇,不管那个痛有多深,不管腥咸渗入齿缝间,向晴紧紧咬住下唇。她绝对不,不让木头在她身上制造的痛苦比自己制造的深。 这下子,她终于看懂了,他眼底那抹她解读下来的讯息叫做“抱歉”。 “你欠我一个解释。” 她用力把手腕从他掌握间抽出,转身往外走。 看著她的背影,灿灿一语双关,“你把她弄痛了。” 蓝天沉默。 “任务完成,我们走吧。”阿丰搭上灿灿的肩膀,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他们完成任务,没有轻松感,反而沉重。 他们走到门边,蓝天唤住他们,“阿丰。” “怎样?”千万别教他去安慰向晴,他习惯在人体上切切割割,对于心理那个区块,他一窍不通。 “我离开后,不管用任何办法,都要让向晴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那些黑衣人随时会大驾光临。 “我知道,我和灿灿在村口等你。” 阿丰点头,这次的任务他没份,他必须留在这里照顾受了重伤的黑鹰,所以向晴……当然也在他的保护范围内。 “谢谢。” “不客气。” 阿丰和灿灿离开后,蓝天没追出去找向晴,反而走到二楼收拾行李,他没带走向晴为他做的任何衣物,只收了一条她勾的围巾,围巾上面有很多个爱心,她说三个爱心叫做“我爱你”,而九十九个爱心叫做“爱你久久”。 海滩上,向晴弓起脚,把头埋在膝间,平常坏惯了的坏坏贴心地偎在她身边,一左一右、两只大狗没人招呼,跟著她跑到海滩上,贴靠著她趴下,偶尔低呜两声。 它们也知道女主人需要安慰? 蓝天远远望著他们,本来打算什么话都不说就离开的,但终究舍不得、放不下,所以他来,见她最后一面。 踩在细沙上,追著向晴留下的足迹向前行,他走到她身边,一声叹息,引得她回头。 “你为什么穿成这样,要出远门?”她歪著头问。 她没有吼叫、没有歇斯底里,她很努力逼自己平静,逼自己心平气和的解决丈夫的“外遇”问题,她不想什么都不做,就把婚姻让出去。 “对,我要回台北。” 那么快?他是迫不及待还是待在她身边太无奈?她自嘲。 “和灿灿一起回去?” 仿佛间,她又尝到腥咸味,血的味道很差,做坏了的菜肴也发不出这么臭的气味。 “对。”他坐下,乖乖隔在他和向晴中央,他扒刷著它的长毛。 “这次阿丰没有恶作剧,灿灿真是你的情人?” 她把恶作剧说在前面,刻意把台阶搬到他面前,如果木头有一点点意愿,就会聪明地顺著台阶走下来。 可惜……他并没有。 “对。”他连否认都不肯。 “事情过去那么久,你怎能确定,两个人的爱情不会事过境迁?” “我和灿灿之间,永远不会事过境迁。” 他凭什么说这种话?他忘记自己已经结婚?酸涩大量泌出,苦了她的味蕾,腐蚀她的知觉。 “你不知道吗?爱情只是一种和费洛蒙分泌有关的情绪,它没办法长期持续。” 她竟在说服他,其实他和灿灿之间的感情并没有那么笃定,好不好笑? 蓝天没回答。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处得很好?我们有不错的默契,我们是最适合一起生活的男女。”她竟然锲而不舍,更好笑了。 他仍是没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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