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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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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书册的最后一页,上面有:行娟秀的字迹,写着—— 英雄不能食言而肥,你要比我活得久。 这字究竟出自谁的手,一定不是婉婉,因为她不识字。 食言而肥?他曾经对某个女人承诺过,要活得比她久吗?真是奇怪的承诺,哪有人想要这种承诺? 那日他自谷底清醒,身上带着三样东西,一本书、一个长命锁和一瓶丹药,长命锁上写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平安喜乐,而长命锁的背后写着弯弯两个字。 弯弯?什么东西弯弯?眉毛弯弯、眼睛弯弯还是月牙儿弯弯?他不知道也猜不出来,只是觉得这个长命锁和前日来的那名女子有关,可是她说她叫齐玫容,不叫弯弯。 而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受箭伤,失血过多,为了取出穿胸而过的断箭,他强撑着最后一分力气,把战甲脱掉,这时候,丹药和书自怀里掉出来,他不知道那瓶是药还是毒,但直觉仰头,把它吞进肚子里,一股暖气自腹间缓缓上升,他睡着了。 他最后的念头是,我得救了。 当时他身穿战甲,换言之,齐玫容并没有说谎?可……如果她没有说谎,那么说谎的是……他转头望向床上的母子。 会吗?婉婉没道理这么做,如果他是大将军,他可以给她和儿子更好、更安定的生活。 齐玫容说他的名字叫做程曦骅,说他是个大将军,说他有父母在京城,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相信,只除了那句我们只是朋友。 他们只是朋友吗?既然如此,为什么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流露着浓浓的悲伤?为什么问他与婉婉的事时,强忍着哽咽? 那样的伤心是装不来的,他与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个接一个问题从脑海中蹦跳出来,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导致他失忆的原因是什么?一张一张的脸孔出现、隐没,一幕一幕片段记忆跳出,又瞬间消失,他努力想抓住些什么,但……徒劳无功。 而且自从齐玫容离去后,他就怎么也无法定下心,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脑袋里冲出来似的,他从来没有这样迫切的想要记起过去的一切。 低头,抚摸齐玫容还给他的匕首,心乱无比。 儿子睡了,婉婉在床上辗转睡不安稳,她不时朝他望来。 他知道她心慌,自从齐玫容来过之后,婉婉就天天担心他会离开,担心这个家破碎,连夜晚也要他守在身边。 他能够理解她的忧心,毕竟这个家能走到今天,并不容易。 只是齐玫容的脸孔不断出现,曾经满怀怨恨的那个家,呼唤着自己,她说他的死讯令父母痛不欲生?怎么可能?他的父母亲应该希望他早点死掉的,不是吗? 追根究底的欲望迫切,他恨不得立刻想起所有的事。 这时,哒哒马蹄声响起,闻音辨位,他们是朝自己家的方位前进,约莫二十几个人,每个人都身怀武艺,否则策马狂奔,呼吸不会如此轻缓。 他把匕首纳入怀里,书册和长命锁收妥,吹灭烛火、快步走到床边,对婉婉低声道:“有人来了,你安静待在屋里,别发出声音。” 婉婉身子微颤,轻轻点头,反手握住他的手,低声叮咛,“小心。” 程曦骅点点头后,大步走出院子,像柱子似的高大身躯往门前一站,战神的模样再现江湖。 他静静地等待夜行人的大驾光临。 很快,短短数息功夫,一群人已经来到屋前。 领头的是和齐玫容一起出现过的乘风,身后那队人马在乘风拉住缰绳时,同时扯紧缰绳,纷纷下马。 他们训练有素地把程曦骅团团围住,气势惊人,但是他不觉得危险,因为他们身上没有一丝敌意。 一名穿着青衫的男子快步走到他跟前,与他眼对眼、面对面。 皎洁的月光照亮了他眼底的激动,明明是感动,可他说出来的话,霸气凌人。 “好个程曦骅,你居然在这里整整躲了两年,你知道我们这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你知道弯弯是怎么自苦的?你知道我们心里有多少罪恶感,我们有多恨自己?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程曦骅在他一连串的质问中,找到了关键的名字,他直觉想问弯弯究竟是谁,可是对方并不给他机会。 齐柏容说完,将手中长剑往空中一丢,一道银光闪过,程曦骅下意识伸手去接,于是那柄长剑落在他手里。 齐柏容用力一掌拍向胸口,冲着程曦骅怒道:“来!往这里刺两剑,把我欠你的通通要回去。” “王爷,不可!”数名黑衣人上前一步,企图阻止。 “住嘴!我把命还他,我已经写了奏折呈给父皇,这个镇北王是他的,我不要!”说完,齐柏容转头面对程曦骅,咄咄逼人的再道:“我不要亏欠你那么多,不要天天活在愧疚当中,我不要弯弯为了你,夜夜泪流满面,快!你多刺我几剑。”他激动无比,眼中泛起红丝。 他想过几百次与程曦骅再见面的情况,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副情形。 程曦骅望着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凝声问:“你是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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