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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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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挥手,截住他的话尾。“……让我一个人静静。”转身欲走。 “师姐!”他着急地拉住她的衣袖,慌忙解释:“师父没跟我说,是我自己猜出来的……” 她轻轻甩袖挣脱,垂首退了一步,“别跟来,我……我现在心情很乱……说的话怕会伤了你。” “师姐!”他彷惶无措,上前踏了一步。 她心烦意乱,一转头,飞身越墙而去。他白着脸,不听话地尾随她。 二人越奔越远,到了后山,他远远跟着她,不敢走近。 穿过一个茂密树林,在树林口忽然失了她的踪影,他大惊失色,四下搜寻,在不远处见到一个山洞。 他急奔至洞前,远远见到洞口插着她的长剑,昭告她此刻希望独处。 他颓丧地坐倒在地,呆呆地望着那柄剑。她这样拒他于千里之外,他……他二人静悄悄的,周遭一点声音也无。 天色渐暗,她却仍未露面。 陡然间,一滴水珠沿颊滑下,接着一滴、一滴、又一滴…… 细雨蒙蒙。 他怔怔望着洞口,雨点打在身上却恍然未觉。 她听到雨声,自洞口探脸,见状,秀眉紧皱,对他喊道:“你在干什么?快进来躲雨啊!” 他愣了下,这才起身,又是欣喜又是不安地迎向她。 她叹了口气,心疼地举袖拭去他脸上的雨水。“笨蛋,坐着淋雨啊?” 他怔怔站着,突然捉住她替自己揩脸的手,笨拙地解释:“师姐,师父真的没告诉我--是师伯前几日喝酒时颠三倒四说了些话,而且……他喝醉时的眼神同你好象,我才慢慢由那儿揣想到的……” 他本来也不敢肯定,但师伯先前在饭桌上无故的大发雷霆实在可疑,而他忽然想到,师伯跟师姐的姓氏是谐音,以前不觉有异,如今一想却处处均是蛛丝马迹,因此他方才只稍有惊讶,便安然接受,没料她却因此误会了自己。 他……他该怎么解释,她才会信? 见他焦虑的模样,她面色一柔,轻叹一声。“傻师弟,你这么怕做什么?我又不会拔剑杀你。” 他抿紧唇,心头紧绷。 他怕……怕她从此不理他。光是想,心头便一阵令人窒息的绞痛。 此时外头的雨已停,她心头却依旧纷乱,揉揉眉心,又叹息一声。 “师弟,你先回去吧!我想冷静一下。”现在回去,她怕无法面对师伯他们。 他不答,席地而坐,倚壁闭目养神,示意要留下陪她。 他无声的陪伴,使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望着他,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是一个人。 往后几日,用膳时的气氛总透着那么缔怪异。 平日会在饭桌上谈笑风生的纪云深变得沉默,开朗的笑容也明显少了。 “所以说哪,这红烧蹄膀做得最好的,就属咱们庄里的刘师傅了。刘师傅一直惦着云深师姐最爱吃的就是他这红烧蹄膀,因此这回一自老家回来,便立刻费工夫煮上这一道……云深师姐?”七师弟奇怪地看向显然心神不属的纪云深。 “……喔。”糟,他方才说甚么?纪云深回过神来,勉强一笑。 “刘师傅特地做的红烧蹄膀,师姐哪有不喜爱的道理?”身旁的秦轩像是随口说道,实则在重复七师弟的话给她听。他挟了块蹄膀给她,向她微微一笑。 她报以一笑,心情又尴尬又沮丧……就是止不住动作的僵硬,挥不去笼罩全身的不自在。 七师弟看着他俩,好生奇怪,这几日,云深师姐反常的寡言,一向不大发表意见的秦师兄却恰好相反,忽然多话起来。 “云深侄女喜欢就多吃些。”坐在上首的季明峰慈祥地看着她。 触及他的目光,她不觉有些无措,不自在地垂首。“多谢师伯。” 秦凉早发现徒儿的异状,有些担忧。“云深,你怎么了?” 她抿抿唇,不会对师父撒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师父,师姐这两日有些不舒服。”替她开口的是秦轩。 “既不舒服,便去歇息吧。我瞧你食欲不太好,别勉强自个儿吃。”她岂会看不出两个徒儿有所隐瞒?但他俩不想说,她也不多问。 “云深师姐,你身子不舒服早些说啊!”季秀鸿神色关怀。“等会儿我便要陈伯请大夫来,你先回房歇息吧。” “甭麻烦了,我……只是这几日老睡不稳,精神不大好罢了。”纪云深看向他,笑容不禁又有些僵硬。 她告退后,秦轩埋头扒了几口饭,开口道:“我不大放心师姐……我去瞧瞧她。”也跟着告退出厅。 秦凉望着他的背影,唇边有丝笑意。 是这两个徒儿总算开窍了吗?因此云深才会这样反常。 果真如此,那可是喜事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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