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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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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得倒在地上无法动弹,就连开口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胸口疼得有如火烧,他心想,为了贪图这一瞬的美景,自己恐怕得死在这一片的樱海中了…… 就在双眼逐渐迷离时,一道纤细的身影闯入花海,那女子年纪似与他相当,而那与樱花相映红的粉颊竟是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他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仙子,舍不得阖眼。 “喂,你怎么躺在这里?春夜里也是很冷的,咦?你……怎么冒这么多汗,衣裳都湿了,喂,你起来啊……” 音色好听极了,脆脆的好像咬果子的声音。 “啊,你是不是病了,这可怎么办?”她声音变得焦急。 他想请她别急,回菊院找姚大夫过来,可他几次张口,就是发不出声音。 “哎呀,你病得连话都说不了了吗?这可真惨……算了,别说了,我背你去求救。” 纤弱的她竟要背他?没了血色的脸庞忽然涌出一股热气,代表的是他羞恼的心情。 一个大男人却让女人背,真丢脸!更何况,他根本不相信她背得动他。 可她大大吸了一口气後,奋力的将他往自个儿背上扛,摇摇晃晃地居然也开始走步。 真是奇蹟,到底是自个儿太瘦,还是这丫头有神力?竟然能拖得动他! “喂,你可别昏过去,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她迈着牛步,使尽力气的走,边走边问,试着与他说话,怕他这一昏就醒不来了。 “梅、梅儿……”他努力几回,终於发出微弱的声音。 “梅儿?梅花的梅?”她再问。 发不出声,他只好拉了拉她的长发,表示没错。 “怎么取这样的名字啊?抱歉,我不是说这名字不好,只是听起来很像女孩子的?”察觉自个儿的语气带着嫌弃,她忙又解释。 他心口处还痛着,半阖着眼,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告诉她自个儿的小名。 他们三兄弟的名字本是以松竹梅取的,事实上,到他时,爹娘期望是个女娃,才好配上这个梅字,偏又生出个男丁,娘便主张梅字留待下一胎生女娃时再用,遂为他另取名菊,可惜娘生他时损了身子,再没有其他孩子。 娘心有遗憾,总喜欢将他当成女儿养,不唤他有菊,不时称他梅儿。 自从娘三年前过世後,再没有人这样唤他,此刻却把这名字告诉她,他也闹不明白,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我与小姐刚到府上,梅儿这名字没听过,所以我该送你回哪儿去好呢?”她烦恼的问。 他身子太难受,想让她送他回菊院却说不出来,只能趴在她的背上喘息。 “真是的,既然你说不了话,那我只好先带你回勾栏院,让小姐帮着想办法救你。”她无奈的做出决定。 这人其实还挺重的,她冒着腰被折断的风险,摇摇晃晃地背着他回自己和主子住的院落去。 他恍然。原来她是勾栏院的人,听说府里来了姓苏的远亲,还将二哥拨给她的院落取了个妓院的名称,被当成笑话在府里传开,负责照顾他的下人有把这事对他提,他听了只觉这位亲戚定是位妙人,而背着他的这丫头来自勾栏院,那便是那亲戚身边的人了。 小丫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拖着他,可才走出园子,就听到外头炸锅似的沸腾声。 “三爷,咱们总算找到您了,天啊,您又病发了吗?” “快,快去通知姚大夫--” “你是什么人,怎么可以带三爷到园子来” “我……” “你知不知道三爷身子有病,哪能出屋子,是存心想害死三爷不成” “我……” “三爷要是有什么万一,你这不知死活的丫头要负全责!” “我……” “走了走了,带三爷回屋救治先,这丫头回头再教训!” 几个人七手八脚将他由她背上移开。 见到她被误会,一副哑巴吃黄连的气呼呼神情,他不由得红了脸,觉得自己真没用,帮不了她。 再不敢多瞧她一眼,他绷着脸任人将自己带走,可临走前,他听到她跺着脚,气恼的嘀咕道:“又不是我带他出来的,这样冤枉我,真是过分……梅跟菊差这么多,臭小子敢骗我,下次遇见……” 下次遇见他如何?他没听见,可他心知一定是饶不了自个儿的。 “三爷,睡着了吗?三爷?” 坐在椅子上低首半眯眼的他没应声,像是睡着了。 秋儿噘起粉唇。“什么嘛,这就睡着了,还没一个时辰呢!”她瞧着满桌的帐册,一本厚过一本,再看看外头的天色,烦恼着方才说了大话,虽然离入睡还有些时间,可若要在上床前核完帐是不可能的,自个儿非得通宵熬夜才行。 盯着那坐着都能睡的家伙,她不满的眯眼,“瞧您都向大爷说了什么?‘我身子是差了点,可脑袋并不差,举凡和帐有关的,我样样做得到……’”她学着他温文低沉的语气说话。“是啊,这些都难不倒您,可偏难倒我了,吹牛也不打拿稿,见您熬夜我能放心吗? 这不是全捡来自个儿做了,当真是欠您的,当初小姐与二爷要走时,我就该跟他们一块走才是,留下来简直是自找罪受!”她咕哝。 她瞧天快黑,不久就晚膳了。 “姚大夫交代他三餐得正常,这一睡不就错过晚膳了吗?真是的,既然要睡也不上床去睡,这是让我再背他一回吗?”她喃喃道。 脑子忽然忆起那年在樱花下背他之後的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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