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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你从头到尾就不曾认为我是你的女人过,我是你买婚的女人,对你一点意义也没有,要离婚就离吧,我签字就是了!”

  她眼角淌过泪水,走到季光面前,抽走他手中的文件,随手拿起摆在桌上的笔。

  “你要走就走,我不是你什么人,别为我闹出了人命,一点都不值得。”她抹着泪说。

  说来说去,这女人还是顾着他的,就算愿意签字也是以他的意原为意原,他到哪里再找这么傻、又死心塌地,真心只为他的女人?这念头在这一瞬间占据了辛明绶内心深处,让他悚然一惊。

  他到哪里再找一个像金小管这么无私守着他的傻女人?

  金小管已摊开文件,在他面前签下了字。

  文莱,一个以生产石油以及天然气文明富裕的国家。

  辛家,华人出身,五十年前发迹于文莱,在这里是除了苏丹以外,就数辛家最为显要。

  占地千坪的豪宅内,一双黝黑的双瞳阴晦不明。

  他恢复单身了!终于如原解决问题了!

  他该庆幸这女人没有刁难他,更没有对他狮子大开口,就连他坚持要给的赡养费以及送给她家人的离婚补偿她都拒收。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将原本就以她的名字买下的旅馆强迫送给她了,还塞了一亿给金渔货,要他代替自己照顾金小管。

  在可以的范围内,他仁至义尽该做的都做了只是,为什么?三个月都过去了,他的心头还是这么不平静,他不安,他不宁,他甚至无法好好思考一件事,他没办法像从前一样,一进到办公室就能专注于工作上,有时甚至还会莫名其妙的像蠢蛋一样发起呆来?

  就像现在,虽然是假日,但他有一堆的文件等着处置,坐在家里舒适的书桌前,三个小时过去了,他的思绪却还在飘忽,连一件公文也没签出,他的工作效率是零蛋,现在就连朋友圈也即将面临毁灭的地步。

  十天他去参加朋友的户外趴,一盘刚烤好放在桌上的小管,忽然钻出了一只蟑螂,吃起烤小管来,当场让他抓狂失控,当着百名宾名面前像个神经病似的打烂那只蟑螂,当然,那盘摆得丰盛的烤小管也被砸得惨不忍睹,他还不罢手,将那只己经肠肚开花的蟑螂丢在地上疯狂猛踩,要将它碎尸万段,尸骨无存,朋友见了,没有一个不当他疯了。

  几个人看不下去,纷纷拉住他,阻止他对蟑螂的“暴行”。“明绶,你在做什么?”

  “你们没看到吗?我在打阿强,他竟敢吃我的金小管!”

  话说到一半,他脸色倏地一变,在朋友不解与错愕下,他扭头走人,至今,他没脸再跟朋友联系,连见到他们的面都觉得丢脸。

  他到底怎么了?

  辛明绶敲了一记桌子,答案很明显了,还能怎么了,他在想金小管!

  他想念那女人的笑,想念她煮的饭,想念她傻呼呼诱惑她的模样,更想念帮她的屁屁换药的情景,以及,万分后悔同床共枕的三个月,竟然没有碰她!

  他竟百般悔恨没有碰过前妻,这是什么笑话?他极度想念她的肉体,那具没让他成功尝到滋味的身躯,是让他失魂的主因吗?

  如果当初碰了她,他是不是就不会坚持回头找她离婚了,不离婚她就还是辛太太,至少还乖乖的在澎湖等他,她说过会等他一辈子,如果是这样,当想念她时,回去见她也就理所当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人会因为想念前妻而千里迢迢去找人的,这不就变成他在痴缠人家了?

  况且,她应该对他很失望吧?会不会极度伤,必他抛弃了她?现在的她也许天天食不下咽,天天以泪洗面,甚至天天被她的那群阿花亲戚讥笑她遇人不淑……

  上回他离开三个月回去找她离婚时,她就瘦了一圈,这会她铁定瘦得跟皮包骨一样了,这笨女人,死心眼,虽然爽快签字,但对于离婚这件事不伤心欢绝才怪!

  他伤了她,他知道自己有多恶劣,然而离婚已成定局,他懊悔也来不及了!

  可恶!辛明绶又用力捶了桌面一记,上头的文件猛地跳散开来。

  “不好了、不好了,辛先生,我犯了不可饶恕的严重错误,请您一定要原谅我!”季光抓着文件,十万火急的冲进来。

  “嗯?”他心情正恶劣,表情是空前的狰狞,两道目光藏凶,迅速凌厉的扫向季光。

  季光自知搞砸了事情,身体发抖,额头淌汗。

  “对、对不起,我有失专业,您您……您与金小姐的婚还、还没离成,那女人还是辛太太!”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他闭着眼,准备领死,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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