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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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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日魄的目光无言调向李恩宠,她垂下头默认。多年来,她生命中最沉重、最不堪、最怕摊在人前的这一面,竞如此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自卑的情绪发酵着,她不敢面对他,当然也就没有注意到他眼里的一丝柔色。 “她欠你们多少?” “本金加利息,一百五十万不多不少。” “我替她还。” “不行!”李恩宠吓得拾起头来,急急摇头。“你不要插手!” 袭日魄上前,一把拉过她,紧紧搂着她的肩。 “老婆欠债老公还,应该的。” 他的话,不管是玩笑,抑或是真心,李恩宠完全傻了,心头小鹿早巳乱撞成一团,甚至开始叠起罗汉。 她无法思考,无法有任何反应。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的肩膀直直传进她的心窝,暖了她长久以来无依无助的心,这种感觉好不真实。 她不记得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她只知道他当场开了一张支票,和对方协议了些什么,然后,就拿回了爸爸签的借据和本票。 然后,威震会的兄弟们笑咪咪地离开了。 然后,待她回神,她已经在他的车上了。 他要载她去哪里?她不在意。 他板着脸,似乎在生气,她也不在意。 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是孤单的。她好高兴他的出现,她好高兴他没有真的丢下她一个人,她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感动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咬着唇,不哭出来。 袭日魄看了她一眼,察觉到她回异的神情,终于开口。“身体在痛吗?是不是受伤了?” 她摇头,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滑下脸颊。 “我送你去医院检查。” 她又摇头,忽然一个侧身,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肩窝。 “喂,我在开车。”他一脸严肃,提醒她。 她死命摇头,没有松手,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执意拥抱着他。 面对他,她始终没有足够的勇气,但这一刻,她决定什么都不管了,她不想等到下一分钟勇气消失了才来后悔,即使是做梦也好,她都要贪恋这短暂的一刻。 袭日魄没有推开她,只缓缓将车停靠路旁,凝望马路尽头,感觉肩膀上的湿濡。 他知道她在哭,而且执拗地不想让他听到。 他伸出手臂环着她,大掌轻轻按住她的头,粗嗄问:“真的这么痛吗?” 他的话,攻破她最后一道防线。李恩宠再也压抑不住,双肩抽搐颤动,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对,好痛……手痛……脚也痛……全身都好痛……” 她的倔强包裹着她的脆弱,只在她最信任的人面前展现。 自从国三那年夏天,她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在别人面前放声大哭了。 她原以为自己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不再需要任何人。 此时此刻,她才真真正正对自己承认,她真的好害怕一个人。 一直以来都是—— 第六章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足空号,请查明后再拨……” 话筒另一端,第三次传来不带感情的女声,重复着这刺痛人心的话语。 空号? 李恩宠不相信,不死心地又拨了五次,换来的是一样的结果。 这是袭日魄亲手给她的电话号码,他说过她可以call他三次的,他说过有困难可以找他的,空号?怎么会是空号?怎么可以是空号? 她的头在发晕。 现在该怎么办? 一定是懊热的天气害的,热得她无法思考。 浑浑噩噩走出电话亭。生平第一次,她觉得她被世上所有人给遗弃了。 根本没有人在意她! 就连小爱姊姊,答应了要来参加她的单业典礼,结果也爽约了。 她终究还是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呵。 走回班上和几个死党会合,进了学生礼堂,毕业典礼如预演般顺利进行,她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好像是在看一出戏。 直到典礼将要结束之际,一大束鲜艳缤纷的向日葵,送来了她手中。 没有祝词,没有署名。 不知道是谁送的花,李恩宠捧着它,也呵捧着唯一的慰藉。 当骊歌燮。起,她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难过,唏哩哗啪哭了起来。 “哇哇,你不要哭嘛,只是毕业而已,以后大家还是可以约出来见面的。”死党甲见李恩宠眼泪狂飙不止,紧张大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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