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裴意 > 锁情环 >  上一页    下一页
十八


  婪逸安咬住下唇,眉间的忧虑更深。“二十多年前,任寒书是武林中第一使剑高手,以自创的锁心剑法打遍天下无敌手,死在他手中的人都是一剑穿心毙命!他性子高傲古怪,素不与人往来,却于二十五年前投身于豫王府担任我父王的贴身侍卫。我父王本来十分高兴有天下第一剑担任贴身侍卫,可哪里晓得此人进府来是别有居心,不但与我父王最宠爱的小妾私通,还唆使那爱妾和他离府私逃。我父王震怒之下派兵缉捕,可任寒书剑艺卓绝,无人是他对手,连我父王都差点伤在他剑下。最后是擒住了那爱妾做为威胁,才逼得任寒书自断一臂,弃剑投降。我父王本欲将他处以千杖鞭答之刑,可是那爱妾为了救任寒书,竟自愿以身相代,替他受千杖之刑,以致被活活地鞭打至死。”

  楚逸安叹了一口长气,对这件从仆人口中听来,在豫王府向来被视为禁忌的丑闻娓娓而谈。“那任寒书自断右臂之后受伤颇重,本已无力自保,可见到那爱妾为了他被活活打死,一时间像发了狂般,抢走那爱妾的尸身,负伤而逃,从此不知所踪。”

  他望着恺太子,黝黑深邃的眼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心。“虽然那时我尚未出生,此事全由仆人口中听来,而仆人之言,也未必可以尽信。可是那任寒书和我豫王府有深仇大恨却是真确无疑的事实。听说他逃走时还掳了王府中一个很重要的人,以做为对父王的报复。如果……如果含情妹妹真是被他所劫,那他定是为了报仇而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恺太子摇头道:“不对,绝不是任寒书!听侍莲和幸存的禁卫军们形容,那匪徒年纪不大,约二十岁左右,而且双臂完好,不可能是你所形容的任寒书啊!”

  “如果不是任寒书,又怎会使锁心剑法?此人就算不是任寒书,也绝对和他有极深的渊源……”

  楚逸安说到这儿,叩门声突然响起,执事总管的声音在门外道:“太子、安豫小王爷,画师已经照着侍莲姑娘和当日幸存的禁卫军们所形容的,将歹徒的相貌给画出来了,奴才特地送来给两位主子过目。”

  “快拿进来!”楚逸安等不及地抢到门口,夺过执事总管手中的画轴,抖开画轴一瞧,只见上面绘了一个冷魅清逸的俊美男子,虽只寥寥数笔,却将那男子孤傲清华的神韵,俊艳绝伦的眉眼给完全勾勒了出来。

  楚逸安看着那幅栩栩如生的画像,不由得一阵怔忡,某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在心中升起--这人,仿佛似曾相识,好像是哪里见过的?

  慕容恺的惊呼将他拉回现实。只听慕容恺失声道:“逸安,这劫匪眉眼之间,和你好像啊?!”

  楚逸安心中一凛,望着画轴中青衣男子清俊绝伦的眉眼,他脑中蓦地闪过一道灵光,终于明白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不,他不是和我相像……”他惊心而恍惚地看着画轴中的男子,颤声道。“他像的是父王!我豫王府书斋中悬挂了一幅父王年轻时的画像……那幅画,简直和这画中的人一模一样!”

  恺太子哑然无言,看着神色凝重而惊惑的楚逸安,琉芸轩内顿时陷入一片岑寂的静默之中。

  半晌之后,恺太子才清了清喉咙,轻咳一声,道:“我想,含情妹妹被劫这件事情的内幕,也许比我们原先所想的还要复杂……”

  楚逸安不发一言地凝视着画中冷逸清俊的男子,眸中闪过深沉复杂的光芒。蓦然他像下了决断似的卷起画轴,捉起随意披在椅几上的狐皮大麾便往外走。

  “逸安,你去哪儿?”被他一连串动作搞得满头雾水的恺太子追在他身后,喊道:“咱们还没讨论出结果来啊!”

  “我回豫州去问我父王,二十五年前在府中被任寒书掳走的究竟是什么人?”楚逸安在门口立定脚步,回过头来望着恺太子,眉头紧蹙得骇人,“要想救回含情妹妹,就一定要弄清楚劫匪的身分。这劫匪长得和年轻时的父王如此相似,绝对和我豫王府有所关联。而他劫走含情妹妹,毫无疑问的是冲着我豫王府而来。我想,这件事情绝对和二十五年前的恩怨有关。”

  一环新月,高悬夜空。淡淡幽辉映进了山谷之中的竹屋。

  听慕容含情说自己和楚逸安相像,棠绝欢寒了脸,冷眉冷语地道:“怎么?开始想念你未完婚的夫婿了?想念到竟把我这个劫匪看做和他相像了?”他讥讽道。“可惜我这只乌鸦怎么也不会变成安豫小王爷那只凤凰。你若要在我身上寻找他的影子,只怕要教你失望了。”

  望着迷惘失魂的慕容含情,他心头突然掠过一股尖锐的疼,泛酸的醋意莫名地撩起了他的怒气。他眼眉冷冷微扬,勾起一抹邪佞的狂魅笑容。“不过既然你如此想他,我倒是不介意当他的替身,好好代他抚慰一下你的思念和寂寞。”

  不等慕容含情反应过来,他已经粗鲁地将慕容含情拽入怀中,捏住她细致小巧的下巴,他低下头,难捺怒气地咬住了她的唇,狠狠地将她柔嫩的唇瓣咬出了一缕血痕及伤口。

  慕容含情痛得惊呼出声,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咬伤自己?却听得他低幽绝魅的声音在她唇上低喃,将燃着火焰的冰冷气息全熨入了她口中。“不许,不许在我面前想他……不许将我当作了他……”

  听出了他声音中压抑着的痛楚与怒意,慕容含情心中一软,这个人呵,同时并存着冰与火的矛盾……和脆弱!她仰首,覆上他的唇,将自己无法诉诸言语缠绵心意,全烙到了这一个吻里。

  察觉到她奉献出来的款款温柔,棠绝欢一愣,心中升起一股浓冽的情感,瞬间掩盖了因妒愤而狂燃的怒火。他叹息一声,辗转深吻着她嫣红温软的唇瓣,寻找让自己心安的甜美气息,一点滴地在她唇间心上倾注狂热,拉她同坠于那充满了诱惑陷阱的情欲火渊之中。

  轻吻逐渐加深,两人沉溺于这甜透人心的缠绵里,苦苦压抑着的感情在这一吻里完全失控。抛开了身分、试探及顾忌,她和棠绝欢都无力阻止那如狂流般的情潮,燃到沸点的激情失去了理性与节制,两人激烈的纠缠深吻着,疯狂地想将对方嵌到了自己身子里去。

  棠绝欢焚的的吻滑落她光洁的颈间,渐渐游移到了她浑圆柔软的胸脯之上。她炙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衫传递到了他冰寒光温的修长身躯,熨烫了他的心口,暖呼呼的,教他这个即将冻毙的人紧紧捉住了这维持生命的温暖火源,怎么也不肯放!

  这是他不敢期盼,却又不甘绝望的幸福啊--明知她是他不能伸手碰的人,可他已经无法清明了。大手探入了她的衣襟,撩开她的藕纱宫衫,他喘息着用手和唇膜拜探索着她冰雪般洁净的美丽胴体,在她欺霜赛雪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道火烙般的印记。

  好热,好疼……他炙热的狂吻撩起了体内深处沦落的渴望:一种陌生的、她全然无力抵御的渴塑:初尝情欲的慕容含情神智焚乱,脑中一片昏沉,她用力攀住棠绝欢的颈项,执意要用自己火热的娇躯温暖他如玄冰般寒冻的躯体,她愿把所有的温暖给他,只求他不再冰冷。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